番外:彩蛋十五(寒假:白嚴篇)
樸欣也聽說過那個年代的錢比現在值錢,那個年代的三十幾萬真的不少了:“那現在還完了嗎?”
白小翠又重重嘆了口氣:“早就還完了,第二年就還完了。”
樸欣掰著手指頭數,怎麼也對不上賬:“不對呀?就算每個月都八千,兩年也不夠啊。”
白小翠沉默了一會,又回想起了那段不安穩的日子:“後來他爸信了朋友的話,帶著五百塊錢去了賭場。沒想到手氣好,一晚上就贏了一萬多塊錢。那一晚上賺的比他一個月還多,但他還沒上頭,當天晚上把錢拿回來,沒再去賭。”
白小翠看著樸欣掰著手指頭算,笑了:“當然還不夠了,又過了一個月,他傷了胳膊,上不了班了,在家養了一個月。本來錢就不夠,再加上他看病買藥,那一個月我倆一天就吃半碗飯。畢竟不能餓到孩子。這一個月的日子不好過,他也終於又動了心思,管我要了二百塊錢,又去了賭場。”
好像已經預見到了事情的不妙,樸欣有些不敢確定:“還是贏了?”
白小翠點點頭:“這次又贏了,比上次還多,贏了三萬多。那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那麼多錢,這麼厚一大摞。”
樸欣已經感覺像做局了:“然後叔叔就上癮了?”
出乎意料的,白小翠搖了頭:“那時候他還是很清醒的。這三萬塊錢,我們省吃儉用,花到他又能上班了。他也不總去,一個月也就去兩三次,輸了就回家,贏了就拿回來。就這樣,我們兩年就還完了債。”
這裡樸欣就已經感覺到不妙了,顯然兩年的時間,足夠養成一個習慣了。
“兩年就還清了債,我們一家都很高興,以為好日子終於來了。他爸的腰板也硬了起來,但心裡沒了負擔,他爸就開始閒不下來了。沒事就和朋友打麻將打撲克、炸金花,一開始幾十幾百的,也不多。他爸也玩的好,總贏。但之前幾千幾萬的掙,幾十幾百他就看不上了。”
樸欣已經可以預料到之後的悲劇了。
“再後來,他爸就徹底沾上了賭。一開始是幾百幾千,再後來就是幾萬幾十萬。最多的時候,一晚上拿回來五六十萬。那麼厚一沓子錢,看著就讓人害怕。”
白小翠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但誰能一直贏,有時候幾十萬一晚上就輸回去,輸了他就回家取錢。從他往家取錢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太對了,一開始勸他戒了,他還只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後來不知道聽他的朋友說了什麼,有一天他喝完酒回家,我勸他別再賭了,他就讓我別管。我們又吵了幾句,他就給我打了。白嚴護著我,他就連他一起打。”
樸欣捂著嘴,聽起來就很嚇人的樣子,還想繼續問下去:“那阿姨,你和...;忙不過來了!你倆別嘮了!”
倆人立馬起身,幫白嚴上菜。常來客人調侃樸欣是小老闆娘,樸欣紅著臉,沒敢搭腔。
收了攤子,白嚴在前面推著小車,樸欣和白小翠在後面聊天。就算不聊白嚴的爸爸,兩個人還是有很多話題聊,樸欣給白小翠講著白嚴在學校發生的事。實事求是,沒有一絲誇大,白嚴有些不爽,但看兩人聊的來,也沒出聲制止。
到了家樓下,白小翠才反應過來:“小樸啊...我家小,得辛苦你和我們擠一擠了。
”白小翠有些不好意思。
樸欣倒是不介意,連忙擺手說沒事。
白嚴鎖好車:“媽,老家鑰匙給我,我倆去那邊湊合兩天。”
白小翠連忙勸道:“農村房子也沒暖氣,大冬天的多冷啊!小樸就來住不幾天,再給人凍感冒了怎麼辦?而且農村多髒啊。”
白嚴不以為然:“不是能燒炕嗎?沒事啊!委屈不到她。”樸欣趕緊補充:“沒事的阿姨!我小時候也住過農村!我不介意的!”
白小翠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我去那邊住吧,我...”
白嚴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直接敲定了結果:“行了媽,我倆心裡有數啊,趕緊,鑰匙。”
白小翠不情不願的上樓去拿鑰匙,白嚴拎著樸欣的行李箱,還有一床被子。白小翠還是不放心,說兩人要是受不了就回來。白嚴不耐煩的關上了門:“媽你趕緊睡吧!甭操心了!”
農村的房子並不遠,打車十幾分鍾就到了。或許是白小翠時不時回來,房間裡還算乾淨,就是空蕩蕩的。
先把炕擦了出來,白嚴開始生火燒炕。剩下的柴火不多,但也足夠這幾天用了。白嚴把灶臺上的鍋刷乾淨,在裡面燒起了水。刷鍋的水是從院子裡的井壓上來的,冰冷刺骨。白嚴蹲在火邊烤著手。
等不急水開,只是溫了點,白嚴就開始打掃起兩人今晚要睡的房間。樸欣心疼白嚴,想幫幫忙。白嚴嫌棄樸欣笨手笨腳,讓她去玩手機。
但樸欣知道,這是白嚴捨不得自己幹活,心裡一陣複雜。藉著上廁所的藉口,想去給白嚴打個洗腳水。
“用我陪你不?”白嚴停下手裡的工作,抬頭去看樸欣。
樸欣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沒在農村住過。”
白嚴想了想:“你就在廚房的桶裡上吧,我刷乾淨了。”
樸欣順勢進了廁所,找到了白嚴說的那個桶。確實刷乾淨了,但是這個桶之前是做什麼的不知道,看起來髒兮兮的。
但也實在是沒有第二種選擇,樸欣只能用這個桶給白嚴打洗腳水。
白嚴也終於把房間打掃乾淨了,房間裡也熱了起來。即便房間原本就有人經管,但畢竟沒人住,灰塵還是不小的。再加上冰水凍得,白嚴的手指邊緣已經起了小毛刺,過度的摩擦讓他的手指有些疼。
開門的聲音響起,白嚴立馬放下手,裝作無事發生。
見樸欣拎著一桶水進來,白嚴輕笑:“孩子死了你來奶了,都收拾完了。”
樸欣把水放到白嚴腳邊:“給你洗腳。”一邊說著一邊挽起了袖子,一臉蓄勢待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