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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要讓兩個女兒攀比起來。
要是王夢梅在,估計進門就是直奔裡屋看姥姥,換了簡梨,她是一點心理壓力沒有,嚎一嗓子完事。
聽見簡梨的話,裡屋果然不咳嗽了,沒一會兒,老太太就拄著拐出來了。
“小梨回來了啊。”
簡梨應一聲打個招呼。
“你媽咋這次不回來?”
簡梨:“我媽這不是忙麼,剛在城裡包了個攤位,忙的顧不上。”
老太太臉色拉下來,她還等著王夢梅回來了給她洗洗澡修修指甲呢。這點活她不愛麻煩媳婦,就等著閨女回來伺候。
老太太坐在門口,沒一會兒就開始自言自語。
“唉,我老了,不招人待見是應該的。”
簡梨:……來了來了,她姥的口頭禪來了。
老太太平生另一大愛好,就是自怨自艾,大概是姥爺去的早,老太太這些年拿捏兒女就是那幾招。
簡梨上輩子聽過無數次這種話,至今已經免疫。
她也不回嘴,正好聽見大舅媽喊吃飯,就拽著王云云去廚房端飯。
老太太心裡氣,又拿這個丫頭沒辦法。
她說自己親女兒當然怎麼都佔理,可這丫頭自己是一天沒帶過,到現在王夢梅說起來還一肚子委屈。
非說她偏心。
“你給我大弟帶完給二弟帶,我那時候說讓你來,每個月給你開工資都不行,你還給我大姐帶瑤瑤呢,合著全家就我一個老二倒黴是吧?”
老太太是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偏心的。
她帶親孫子是一回事,但外孫本就不該她去帶。更別說是外孫女了,一個丫頭片子,怎麼不能養?
也就是老二城裡住久了,所以才瞎矯情。
至於說是給大女兒家帶孩子,那不是也沒辦法嗎?誰叫大女兒嫁給一個包工頭,她嫁給一個小工人。大女婿平時回來嘴甜不說,還帶的都是值錢東西,再看看老二……
城裡戶口就守著死工資,還只有一個女兒。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二女兒咋不知道愁,她這輩子還有啥指望啊。
老太太唉聲嘆氣,等著人端飯。
大舅媽在廚房給簡梨盛了好大一碗手工面,自家用壓面車壓出來的面,雖然不規則,但勁道又好吃。
上面蓋上幾大塊紅燒肉,濃油赤醬,拌著面,香的叫簡梨找不到邊,大舅媽做的紅燒肉實在絕,也不知道是不是鄉下的豬肉好,做出來的紅燒肉就是不一樣。
用筷子輕輕一撇就能撇開的大肉塊,皮酥肉爛,肥肉部分不肥膩,瘦肉不幹不柴。簡梨很快就幹掉了一大碗。
大舅媽還一個勁的勸飯:“鍋裡還有,不夠了再盛。”
簡梨意猶未盡,卻沒去添菜。
說好的要減肥,那就是要減肥。
她吃完了一碗,表弟王帥這才蹭了一臉的黑灰回了家。
“媽媽媽媽,我快餓死了,趕緊給我盛飯!”
大舅媽嗔怪道:“沒看見你姐回來了嗎?打招呼。”
王帥嘿嘿一笑:“我剛才在村那邊都看見了。”
他繞著簡梨轉了兩圈,大驚小怪中透著點陰陽怪氣:“姐,你咋變成大地雷了?”
簡梨:……拳頭硬了。
王帥還在嘻嘻哈哈,王大舅卻爆喝一聲:“兔崽子你說什麼呢!找打是不是!”
說著就要去找棍子。
王帥嚇得不敢動,只敢求救一樣的看著親媽親奶奶。
大舅媽聽見這死孩子說人大地雷,就知道要糟。
可她也攔不住。
王大舅說打就打,揪著瘦猴似的王帥就給了幾棍子。
頓時院子裡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哭聲。
簡梨:……這熟悉的一幕。
每年只要簡梨回來過暑假,王帥基本就是三天挨一頓打。
王大舅的教育理念很樸素,那就是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打的少。
只要打的多,就算教育成功。
他打的狠,王帥從小見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
跟王大舅相反的是大舅媽,大舅媽這人熱心實在,就有一點,護短。
前腳王大舅打了王帥,後腳大舅媽就要跟大舅鬧彆扭。
兩人一個打,一個護,中間還有個更加護短的親奶奶。
王帥從小就生活在這樣極端的教育環境裡,這也為後來王帥走上歧路做了鋪墊。
簡梨皺著眉看大舅打孩子。
她倒不是覺得打的不對,而是覺得大舅至少要在打之前給王帥講一講他哪兒做錯了。
這樣生打,王帥能長記性才怪。
這邊打的熱鬧,簡梨姥姥慌忙丟了柺杖上來攔。
“王躍東,你要氣死我是不是,王帥說錯話,你說兩句就行了,那是你親兒子,不是你仇人,哪兒有這樣往死裡打的!”
王帥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嘴裡喊著“奶奶救我”。
老太太更心疼了:“不準打了!吃飯時候揍孩子,你倒是威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