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登老丈人門
“不!陛下或許不知這門蛋糕的手藝有多珍貴!俗話都說三百六十行,陛下這無異於重開一門行當,而我老張家便是這門行當的祖師爺!即便千百年後,只要蛋糕還在,我張家就不算沒落!”
張柬之一反常態的站起身,對著李賢一拜到底。
李賢急忙扶住了他。
可不敢真讓他拜下去,以他這個年齡做這個動作,只怕拜下去就該一陣頭暈腦花,再站起來都困難了。
張柬之的話也讓李賢有些感慨。
自己還是習慣了後世那個網絡上到處都有各種教程的時代,不能切身體會這個年代一門新生的手藝對普通人意味著什麼。
毫不誇張的說,若是蛋糕手藝傳承下去,千百年後,只要是還在做蛋糕的手藝人,都得拿香火將老張家的人供上。
“這蛋糕大致的法子朕也交給您了,只是彩兒說的箇中流程朕也只記下了個大概,還有些許不清楚的地方,只能讓岳母再琢磨了!等彩兒生產之後,朕再尋個時機讓她歸來詳細說與老泰山。”
製作蛋糕的具體流程還是彩兒摸索出來的,李賢只是聽彩兒說了個大概,再依葫蘆畫瓢的轉述難免會有偏差。
張柬之連連擺手:“不必!彩兒能經陛下三言兩語點撥就琢磨出來這蛋糕的製法,她娘可是教她糕點手藝的,悟性豈會比她差了去?更何況陛下帶來的手藝已經足夠明瞭了!”
而後,又道:“陛下今日可還有旁的事?若是無事,老臣這裡有一瓶劍南春,我翁婿二人便啟瞭如何?”
老泰山難得大方,李賢自然是興之所至。
不稍片刻,便有家奴捧著一隻玻璃瓶走了過
來。
張柬之接過,又拿出了一套玻璃杯具,面有感慨:“現如今這琉璃盞也算不得什麼稀罕物了,便是黑市上也才三兩銀子一副,得虧當初陛下告知,否則老臣也該做那個冤大頭了!”
說著,又多倒了一杯酒,對著高求喚道:“高將軍也坐,本相府上週全得緊,宵小之人也瞧不上本相這破落宅子!”
高求無奈苦笑,看了一眼李賢,在得到李賢點頭後,也是自己拉了張坐榻坐下。
張柬之府上還保持著“傳統”的風格,即便坐凳因為李賢的普及已經在長安城內推廣了起來,但他依舊習慣跪坐,臀部放於腳踝,上身挺直,雙手也是規矩的放於膝上,一絲不苟。
李賢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一屁股坐在坐榻上,右腿屈膝側放,左腳掌撐地,左手搭在膝蓋上,一副二流子模樣。
但這個坐姿落在張柬之眼裡,卻成了李賢放蕩不羈的褒獎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賢教了他蛋糕製作流程後,昧著良心說出來的話。
三杯兩盞過後,張柬之已經有點說話大舌頭了。
老丈人酒量不行,但偏偏就好這一口,上次李賢和狄仁傑齊至,最先倒下的也是他,反倒李賢和狄仁傑還能借著酒勁兒上演一出刺殺的戲碼。
“陛……陛下吶,老臣教子無方……那兩個兒子又不爭氣,蒙陛下恩典才撈了個芝麻官養活自身,老臣愁吶!老臣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眼瞅著哪天就該歸去了,偌大的張家沒了老臣可就該散了!
“蛋糕好啊,蛋糕……好!”
張柬之越說腦子越不清醒,好了半天也沒好出個所以然來。
李賢原本還想著順帶提一嘴以後喝酒可以拿花生米下酒的事兒,可看著老丈人這幅不清醒的模樣,只怕提了後等酒醒他也該忘了。
“可……可蛋糕只能養活一個張家……這天下有千千萬萬個張家,他們誰來養活吶……”
張柬之像是最後一絲清醒被酒精淹沒,整個人趴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李賢啞然失笑,剛想喚來門奴將老丈人扶進裡屋休息。
可突然間,腦海中似乎有什麼靈光閃過。
“千千萬萬個張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