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讓箭矢再飛一會兒

 “可見他把身世看待的有多麼的重要，也能反映出袁紹當的人品，袁紹後來由盛到弱、再由弱到亡，這些都與他的人品有著很大的關係，一個連親生母親都可以不認的人，又如何能成大事呢？”

 李賢的故事講完，下面的孩童們一臉回味。

 但此時，站在後方的張柬之卻臉色變了變。

 從李賢的故事裡，他聽出了別樣的東西。

 但此時還在上課，張柬之也不好過多詢問。

 李賢又借古喻今，說了一些典故，來自章懷太子的記憶讓他對歷朝歷代的史書和典故信手拈來，教導一群小孩完全不是問題，直到一堂課結束，這些小屁孩依舊一臉的意猶未盡。

 下課，李賢在老丈人的眼色中來到了一旁的“辦公室”。

 “陛下今日所說袁紹的典故……可是有何深意？”

 張柬之開門見山的問道。

 李賢笑著搖了搖頭：“老泰山，若是這些孩童們今日歸去，你說他們會不會對自己長輩說朕也在這東院中上課一事？”

 張柬之皺眉，但也點頭道：“自然，陛下萬金之軀屈尊為這些孩童上課，自然算得上是大事。”

 “那，你說這些孩童會不會將朕說的這個故事複述給他們的長輩？”

 “也當如是！陛下授課乃是何等大事，這些孩童背後的長輩自然要事無鉅細的問個清楚。”

 “這便是了，朕只是要這些孩童們為朕做一個傳聲筒，至於原因，老泰山便靜觀其變吧，讓這支射出去的箭矢……再飛一會兒。”

 ……

 從大唐皇家東院出來的時候，秋末的那輪大日已經深陷山窩，秋天是蕭索的，就連路過不夜街的時候，李賢也能明顯感覺到不夜街蕭條了許多。

 人們不願頂著寒風出門，躲在家中抱著龍爐取暖，即便被煤氣燻得咳嗽不斷，也只是在上面蓋上了一層毯子，倒是和後世九十年代的農村取暖方式有些相似了。

 李賢回到興慶宮，興慶宮外已經不像當初那般圍滿了丟東西的妃子，但也依舊有。

 一則是有的妃子喜靜，不愛去逛人潮擁擠的不夜街。

 二則是萱兒也懷孕了。

 那位有著異域血統、分外大膽的萱兒在住進興慶宮一月不到的時間裡也懷上了身孕，這讓興慶宮徹底坐實了有利身孕的傳言。

 對此，李賢也聽之任之了。

 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這年代的避孕措施除了讓女子吞服水銀或是麝香外，就是那簡陋的羊腸衣。水銀麝香傷身，李賢必不可能給妃子們用，而李賢作為皇帝，也不可能用羊腸衣那玩意兒。

 更何況李賢也絲毫沒有避孕的想法。

 於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皇帝，和健康靚麗的妃子們每日共寢，能不造一堆的娃娃麼？

 只是如今幾個妃子都有了身孕，李賢就只能孤枕難眠了。

 ……

 翌日，李賢差不多是被凍醒的，除了身邊沒有“暖床人”的原因外，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外面下雪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厚重的大雪蓋在紅色的宮圍紙上，就像是“紅杆杆白傘傘”，讓李賢不由得有些懷念之前的蘑菇，那東西雖然有毒，但煮熟後的確香甜可口。

 培育的鳳尾菇還沒成熟，外界太寒冷，李賢不能將這東西像花生一樣培育，便吩咐內侍們將這東西挪到了天機寺——天機寺有鍊鐵的高爐存在，溫度適宜。

 外面有早起的內侍太監們走動的聲音，踩在厚重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侍衛們很忙，必須趕在早朝前將地面的積雪清理乾淨，否則朝中的大人們就得踩著積雪來上朝了。

 但李賢心想，這些大臣們此時應該更忙吧。

 昨天自己丟出的小故事，現如今應該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大臣們不傻，最擅長揣摩聖意，而後通過種種蛛絲馬跡，也必然能猜到一些什麼。

 “下雪好啊，瑞雪兆豐年，大雪就該將害蟲們凍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