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調教”小汗王

 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所以李賢也欣然應諾。

 大唐的太后要見一位敗亡王國的汗王自然不用她親自登門，李賢將那位默啜汗王傳到了太極宮。

 此時的默啜汗王還有鉀鹽中毒的症狀，臉色蒼白，四肢顯得無力，就連跪拜之禮都行得勉強，估計得調養好一段時間才行。

 李賢本以為武曌會對默啜汗王說些什麼，可哪曾想武曌就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就長長一嘆，道：“行了，母后見過他了，陛下就讓他退下吧。”

 這是武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喚李賢為陛下，甚至讓李賢有些詫異。

 李賢轉過頭，目光停留在武曌臉上。

 忽然間就明白了武曌為什麼想要見一見這位默啜汗王，可見到後卻又什麼話都沒說了。

 因為正是他從武曌的手裡奪走了大唐億萬裡的疆域，武曌想要見一見這個宿敵。

 但見到後，卻又覺得索然無味。

 畢竟征服突厥的人並不是她自己。

 真要說起來，她和默啜汗王不都是李賢的手下敗將麼，老大有什麼資格笑話老二？

 一頭霧水的默啜汗王被叫到太極宮，沒過片刻又被傳喚了回去，這對昔日草原上的王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可人在屋簷下，這位默啜汗王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那位默啜汗王走後，武曌似乎才從那種失落中回過神來。

 “明允，這默啜汗王你打算如何處置？”

 “還沒想好。”李賢搖頭，“按理說這樣的人最好的處置方法就是丟在長安城內任他自生自滅，只是這默啜汗王有子嗣，將來子嗣亦有子嗣，若是真任他自生自滅，又唯恐他復國之心不死。

 “所以，朕也曾考慮過乾脆找個合適的機會……”

 “大可不必。”武曌輕搖頭，打斷，“默啜汗王有子嗣反倒是最好的，我觀默啜汗王已是遲暮之色，只怕要不了多久便會逝世，他那子嗣阿史那尚在懵懂，若是加以誘導，未嘗不可為我大唐所用。”

 李賢隱約想到了什麼，問道：“母后的意思是……用大唐的思想將他洗腦？”

 “洗腦？”武曌皺眉，又大概理解了這個意思，點頭道：“小孩本就是開啟智慧的時候，在這個時期為他灌輸大唐至上的理念並不難，等他成了大唐忠實的子民後，又何愁他有子孫萬代？

 “而我大唐有這位小可汗在，即便突厥內部再有反叛，也站不住大義和正統，此計，可保突厥百年不亂，至於百年後……母后相信明允也能將突厥治成鐵板一片了。”

 李賢沉默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內戰內行的武曌啊。

 將那位小可汗捏在手裡，不管突厥人再怎麼造反，只要大唐將那位小可汗提出來，突厥人民心便會動盪，反叛不攻自破。

 這點並不算什麼獨到的計謀，歷朝歷代都是這麼幹的。

 但最關鍵的是，武曌提出了“洗腦”這個概念，雖然她不知道“洗腦”這個詞兒，但卻已經想到了利用那位小可汗三觀還未確立的時候，向他灌輸大唐至上的理念，讓他成為大唐的堅定擁護者。

 這樣一來，即便他再生一百個兒子又如何？

 “所以……把那位阿史那塞進東院？”

 ……

 大唐皇家東院又迎來了一個“插班生”。

 這次的插班生是一個黃皮膚、褐黑色頭髮、有著深邃眼窩的突厥娃娃，那位突厥人的小可汗阿史那。

 東院裡大都是十來歲的孩子，而這位阿史那才堪堪六歲出頭，成了整個東院最小的學生。

 至於如何給阿史那洗腦，李賢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小胖子薛崇胤。

 李賢交給薛崇胤的任務很簡單，第一個就是排擠阿史那，並且無時無刻提點大唐的強大；第二個就是在阿史那說自己也是大唐人的時候就接納他，小胖子薛崇胤很機警，瞬間就領會了自家舅舅交給他的任務。

 於是，在阿史那到來的第一天，中午的午餐時間，薛崇胤就將阿史那碗裡的紅燒肉給搶走了。

 “突厥的蠻子吃什麼肉！你們不都是騎在馬背上喝馬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