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LL 作品
第951章 過往與現在
零下三十度的低溫連紅土都活不了,更別說人了……
不過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士兵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恐懼。
就當是還債吧……
希望他們不會成為白堊紀的恐龍,那這段記憶就只能當成化石燃料燒了。
他的心中輕嘆著,抬頭看向灰濛濛透不過一絲光亮的天空。
“……抱歉,孩子們,我們走了一點彎路。”
不管怎麼說,冬天總會過去的……
如此堅信著,士兵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與那冰天雪地徹底地融為了一體。
時光荏苒,猶如白駒過隙。
呼嘯的寒風凜冽了半個世紀,但最終擋不住炙熱的烈陽。
寒冬最終還是結束了。
一片片葉綠青青的草葉鑽出了土壤,蜷縮在洞穴中苟延殘喘的萬物也都好奇的探出了腦袋,好像許久沒見過的藍天。
這裡是赤道。
復甦最先從這裡開始。
倖存下來的人們走出了地洞和已經殘破不堪的庇護所,在永流河畔建起了大大小小的聚落,追獵野生動物,為一次又一次的勝利豎起圖騰柱,並緩慢的回收著繁榮紀元的碎片……
這裡的野蠻和血腥不遜色於廢土的任何角落,但遠不如後者那般殘酷。
至少這裡沒有大荒漠上的沙塵暴和巨獸,也沒有河谷行省的死爪和落霞行省的毒蟲。
這裡就好像天然的避難所。
文明正在漸漸的復甦。
直到此刻為止,紅土都沒有正式的登上婆羅行省的舞臺,而關於羅威爾營地的歷史更像是被徹底的忘記了一樣。
不過這其實也沒什麼。
這座天然的避難所裡什麼都有,繁榮紀元留下的動物夠當地人把山珍海味吃個遍,完事兒了還能種個田,琢磨下烹飪技巧。
這算是一段痛並快樂的時期,而文明的萌芽也在這個過程中緩慢的向前。
時間繼續向前。
巨石城的倖存者們在會議廳上高高地舉起了籌碼,送走了最後一位見過繁榮紀元的老人,而婆羅行省的部落混戰也隨著人口的膨脹,很快演變成了王國戰爭。
人聯語就是繁榮紀元留給廢土紀元的最大遺產。
當地倖存者們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在試錯上。
哪怕他們已經想不起來歷史的教訓,也能從遙遠的記憶中想起些隻言片語,從而迅速匹配到適合自己生產力的生活方式。
酋長之後,得是國王了。
四百萬平方公里的行省很快誕生了十三個王,分別對應了十三個保護區,或者說十三個“州”。
也就在這時,野心勃勃的“月王”召見了一位家財萬貫的農場主。
後者憑藉著一座不算龐大的種植園,竟餵養了十數萬奴僕!
而此刻,那農場主的手中正捧著一抔猩紅色的土……
輪迴在此刻才算是畫上了一個完整的圓。
如今的婆羅行省十三州是沒有月州這個州,但很久以前其實是有的。
只不過月升當空,而又月落日升之後,月州被後來居上的西嵐帝國改成了羅威爾州罷了。
而那又是另一段崢嶸的歲月了……
……
時間回到了現在。
過去200年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無人知曉,哪怕是在金加侖港羅威爾營地舊址建了考察站的聯盟,也只能從殘垣敗瓦之下回收有限的史料。
在聯盟社科研究所諸多課題中,關於婆羅行省的研究僅僅是一條比較粗的主線而已,作為“沒有編號的避難所”,和70、79、100、101、117、401等等那些有編號的避難所平行。
大裂谷的首席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段歷史。
由於竄流在放射塵和軌道垃圾之間的雜波信號,羅威爾發送的最後一段信息甚至壓根就沒能發到戰建委的總部……
廢土上“長距離無線電通訊”的障礙直到今天都依然存在著,聯盟也是依靠有線電纜才實現了境內外信號的即時互通。
從大裂谷首席那兒離開的阿布賽克一臉的悵然若失,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看著一臉擔心跟在自己旁邊的內務委員瓦迪亞,他忽然笑出了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那老頭想救我一命……”
瓦迪亞愣了下,沒聽懂自家老大在說什麼,不過卻想起來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趕忙苦笑著提醒道。
“大統領先生……我們現在在大裂谷,您這樣稱呼他們的元首——”
“我知道,不礙事兒的,那老……人家是不在意的,”阿布賽克擺了擺手,打斷了還想說些什麼的瓦迪亞,“你先別管我,我想一個人安靜地捋捋,有什麼安排我會通知你的。”
他本來是打算去拜訪下楚光的,但想想好像又沒那個必要。
見了又能怎樣?
婆羅人的問題終歸得自己來解決,真不能再四處去找爹了。
況且他們這麼龐大的人口體量沒人能幫得了他們,而能幫他們的人也早就已經幫了。
技術,資金,機器,生產方法,思想啟蒙,本土人才,甚至是一些“原本就是他們自己的、結果被他們自己弄丟了的社會學資料”……
他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替婆羅行省的倖存者們厚著臉皮要些啥。
再不夠只能把管理者給要過來了。
況且會前的這段時間,聯盟的管理者也應該有自己的安排。
比如關於戰後問題的討論,三個前軍團長和凱旋城的執政官總得見見吧?
提爾大概是沒膽子來的,來了好像也沒啥意義,他這個婆羅國的大統領都能看得出來南方軍團馬上要輸了。
再比如關於結束廢土紀元的討論,學院的首席技術官和理想城的理事得見見吧?
這日程表幾乎是塞滿了的,還是別給那位先生添麻煩了。
等會議結束了,有空再見見吧……
……
寬敞明亮的房間,鼻青臉腫的周賢霖正在老管家的伺候下給傷口抹藥。
身為水壩聯盟的盟主,他何曾受過這般鳥氣,被人揪著衣領揍破了嘴皮。
那個穿著動力裝甲的士兵不該拉開他的。
他只差一點就能把那傢伙的耳朵給咬下來了!
只可惜,直到最後他也沒能讓河谷人瞧瞧躍馬人的勇武
越想越氣,周賢霖滿臉煞氣地看向旁邊的老管家,用惡狠狠地聲音說道。
“紅河聯盟在哪?給我在地圖上把他們找出來!媽的,這幫狗曰的東西,敢和我蹬鼻子上臉,看我不把他們剁碎了餵狗!”
老管家打了個寒顫,手上的碘伏差點潑了出來,滿頭大汗的說道。
“少爺……紅河聯盟……他們可能真和掠奪者打過,而且他們關在礦洞裡的搞不好是真的掠奪者。”
周賢霖微微一愣,忽然黑著臉盯著老管家。
“……你什麼意思?我們沒和掠奪者打過?”
“打過,打過,”老管家連忙點著頭,一副快急哭了的樣子,“我只是想說……嚼骨部落比較特別,和其他掠奪者不一樣。還有,紅河聯盟有聯盟的駐軍,雖然聽說只有一兩百個人,但還是別招惹他們比較好。”
其實更困難的是怎麼把人給派過去。
總不能坐聯盟的火車過去打人吧?
好在這次,他家的小少爺總算聽懂了人話,把這口氣給嚥了下去。
周賢霖冷笑一聲。
“我當是誰……不過是一條被拴著鏈子的狗!算了,打狗也得看主人,還是把這條拴著鏈子的狗留給我大哥去收拾好了!”
老管家:“……”
……
另一邊,花崗岩雕琢成的會議室,凱旋城的禁衛與聯盟的近衛在檢查過房間之後,退出會議室的外面並關上了門。
整個會議室只剩下了凱旋城的執政官與聯盟的管理者。
總算沒有了第三個人,坐在金色罐頭裡的戰地佬一幅“可算是累死我了”的表情,整個人都靠在了椅子上,卻不想“咔嘣”一聲把那靠背給壓了個攔腰截斷,險些後仰著摔在了地上。
對上楚光憋著笑的表情,他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楚光淡淡笑了笑。
“沒事,我見多了,而且我剛穿上動力裝甲的時候,也坐壞了不少椅子。”
總有玩家把他當成npC,在他面前說騷話和表演行為藝術。
還有瞧他話少嘴巴嚴,把他當成樹洞,然後什麼亂七八糟地事情都講給他聽的傢伙,還有問他怎麼和npC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