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31、金錢·交易(雙更合一)

    陳路周人模狗樣地抬開胳膊,沒讓她碰自己,擰起眉,低頭挺不耐煩地看她一眼。

    要換平時,估計也懶得多說什麼,隨口丟一句你哥只讓我來接你。但今天嚴樂琳剛巧撞他槍口上了,他想誨人不倦也是一種好品德。

    陳路周混球本性藏不住,混得從善如流,混得直接給她傳授“恃美行兇”or“恃帥行兇”的心得,“不是我打擊你,你長得也就還行,但手段不行,至少看看對象吧,如果對方長得比你好看,你就別說這種話了,聽著尷尬。比如我。”

    ……

    賽場內,比賽似乎還沒結束。賽道上轟鳴聲仍未停歇,呂楊甚至還囂張地轟了一下的油門,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野獸發出蠶食前最後的嘶鳴,隨後他目光挑釁地看向一旁的徐梔。

    場下,嚴樂同剛下賽場,懷裡還抱著頭盔,一腦門子汗地匆匆趕來,連忙問蔡瑩瑩和馮覲:“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跟呂牙膏槓上了?”

    呂牙膏就是呂楊,把所有攝影師都得罪光了的龜毛車手,陳路周花了一下午幫他補拍鏡頭那個人。

    但馮覲對這個外號比較感興趣,“牙膏是

    又小又軟嗎?”

    嚴樂同看他一眼,相視一笑,有點男生間那種心照不宣的猥瑣,“不是,是他拉屎跟牙膏一樣,擠一點是一點。”

    馮覲:“……”

    蔡瑩瑩:“……好惡心啊你們。”

    嚴樂同言歸正傳,“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蔡瑩瑩咬牙切齒:“他就是嘴賤,自以為是!”

    徐梔本來就不打算比的。他們去上廁所的時候,恰好在公廁門口聽見這位老哥在裡頭跟隊友大吹法螺,因為車場這邊只有露天公廁,隔音效果也很差,靠近點還能聽見他拉屎的撲稜聲。

    他說徐梔就是想釣凱子,女孩子那點小心思誰不懂啊。就是想在喜歡的男人面前作一下,誰知道陳路周這麼不給面子,幫嚴樂同接人去了。說什麼是為了五千塊錢,就是想釣凱子沒釣上。而且,就陳路周那種長得好看的有錢凱子,朋友圈裡不知道多少她這樣的女孩子。就他拍的那幾張照片,能看嗎你說,我還以為玩無人機的多牛逼呢,動一下他的東西跟要他命一下,舔著臉叫我哥。你說他好笑不好笑。

    這話馮覲聽了都氣,衝進去要同他理論,被徐梔拉住,三人就這麼耐心十足、齊齊整整地堵在公廁門口。

    呂楊和那個隊友提上褲子一出來,沒想到正巧被人聽了牆角,於是索性也破罐破摔,怎麼個意思你們?想打架啊?

    馮覲原本想跟人說理,但呂楊態度並沒有道歉的意思甚至三番四次挑釁,剛準備掄起拳頭往這傻逼臉上去招呼的時候,徐梔再次攔住他,還挺好聲好氣地說,“這位老哥,咱倆比一場。”

    呂楊則是一臉不屑地挑眉,“就你?”

    徐梔嗯了聲,“比一場,輸了的話,我要的不多。”

    呂楊笑得格外賤,“你要什麼,不會要我親你一下吧?”

    馮覲拳頭又硬了,蔡瑩瑩看著他那一口大黃牙,惡臭撲鼻而來,只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徐梔眨眨眼,一臉平靜地謝邀表情: “那倒也不用這麼客氣,你把五千塊給我就行。”

    她四兩撥千斤功力了得,反倒弄得呂牙膏一下子接不上來話。

    賭錢!

    馮覲說你

    瘋了,怎麼能賭錢!賽車賭錢犯法!

    “犯法了嗎?”徐梔啊了聲,想了想,建議說,“那要不讓他親你一下?”

    馮覲嘆了口氣:“……那你去坐牢。”

    徐梔也跟著嘆了口氣:“沒事,如果我贏了,我有辦法讓隊長把獎金給我們。”

    “你一定能贏?”馮覲問。

    “我試試吧,我實在太煩他了,要真贏了,我願意掏出一百請你們去美食街打包所有螺螄粉,餘下的錢我留作私用。”徐梔甚至毫不避諱地當著呂楊的面跟馮覲討論獎金分配的問題。

    呂楊壓根沒聽見,他目光正垂涎欲滴地上下打量著徐梔,這女孩子模樣漂亮乾淨,皮膚白嫩,一雙長腿修長筆直又勻稱,整個人水嫩得像一朵被人用心澆灌長大的白玫瑰,露水飽滿晶瑩,清純得緊。

    “你真要跟我比?”

    呂楊看著徐梔,那顆心有些火燒火燎的癢癢。

    冰激淋店門口有棵大白楊,光禿禿的筆挺立著,陳路周手裡拿著一罐冰可樂,單手抄兜地斜倚著冰激淋店的玻璃門看著那棵“未老先衰” 的白楊樹,這個季節著實不應該啊。怎麼就禿了呢。

    世事無常,比如他怎麼也想不通,徐梔骨頭為什麼這麼硬,五千塊他又不是沒有。

    轉念一想,現在似乎還真沒有,銀行卡里好像就剩下一千塊了。

    草。

    陳路週迴頭看了眼,發現嚴樂琳站在櫃檯前還在選自己要吃什麼冰激淋,陳路周只給她一百塊錢,說買個哈根達斯,剩下的錢隨便她買什麼。

    嚴樂琳最後選了個草莓聖代,加上他手上的可樂,買完還剩八塊錢。她把零錢連同哈根達斯遞給陳路周,這哥哥真的很與眾不同,也是第一次有人請她吃冰激淋,自己吃快八十塊錢的哈根達斯,請她吃八塊錢的聖代。有錢又摳門。

    陳路周帶著嚴樂琳回來的時候,賽車道上的轟鳴聲愈演愈烈,比他走時更為熱烈、沉重,像一隻沉睡已久的猛獸發出蟄伏已久的嘶吼聲,在賽車場的上空經久不息盤桓著。

    嚴樂琳一進去便被火熱的氣氛給吸引住了,興奮地跺腳:“哇,居然還有女車手!好帥啊,那個姐姐。”

    他

    們都來不及反應,賽道格外安靜,驟然發出一聲猝不及防的槍響。

    兩臺重型雅馬哈同時出發,如同離弦之箭倏然衝出地跑線,賽道上的人頓時熱血沸騰起來,歡呼聲層層堆疊,翻滾在雲層裡。

    陳路周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蔡瑩瑩和馮覲,連嚴樂同都不知道去哪兒了,他隨手拽了個人過來問,“怎麼還在比?第幾場了?”

    “你朋友一聽說沒有獎金本來都不比了,後來不知道怎麼跟呂牙膏槓上了,現在還是剛比,第一場呢。”那人說。

    陳路周看了眼賽道外,兩臺車咬得很緊,徐梔並沒有落後很多。剛想問呂楊做什麼了,身後嚴樂同一臉嚴肅地走過來,都沒顧上自己妹妹,

    表情嚴正以待,一筆不苟地同他說——

    “陳哥,這事兒我得跟你解釋。”

    **

    馮覲和蔡瑩瑩在距離賽道最近的位置,兩人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現在熱血沸騰,加油聲喊得撕心裂肺,字縫裡都是對呂楊的咬牙切齒。然而,開槍的時候,蔡瑩瑩和馮覲兩人齊刷刷地將眼睛捂得嚴嚴實實地,都不敢看賽道。一個說蔡瑩瑩你睜眼看看,徐梔出發了沒,她會開嗎,車動了嗎?一個說我不看,我不看,要看你自己看,我從小心臟不好,我怕我暈過去。你說她要是萬一輸了,不會真要陪那個呂牙膏玩一晚吧。馮覲說,那我和陳路周就搖人,你放心,陳路周認識的人賊多,絕對能弄死那個呂牙膏,還想讓徐梔陪他,做夢,他想的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蔡瑩瑩閉著眼感動得稀里嘩啦,嗚嗚嗚以後再也不說你照騙了。馮帥你是個好人。

    還是旁邊的剪輯師大哥好心提醒他們,“你倆真不睜眼看看,你們朋友可厲害。”

    兩人倏然睜開眼,賽道上兩臺車咬得其實很近,而且兩人穿得嚴實,也不知道哪個是徐梔,聽人這麼一說,以為開在前頭那個就是徐梔,立馬就歡呼雀躍起來,“哇,她居然比牙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