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乾飯人簡短的一生【2】

    等聽到黑暗裡傳來偶爾的碗筷碰撞聲，秦洋才發現自己發呆了許久。牆影將他完全吞沒，黑暗和他不分彼此，想著自己沒什麼事做，秦洋靠著牆，盯著光柱下微小塵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那雙手再次出現，光下飯碗乾淨的時候，他靠牆姿勢半點沒變，莫名感覺到自己心情忽然不錯。

    白色泡沫起伏，嘩嘩水聲噴湧，熱氣升騰模糊了鏡子裡的人影。

    秦陽的頭髮不算短，溼著的時候將將要遮住眼睛。五指把頭髮梳到腦後，吹風機呼呼運作，黑色髮絲茂密，在光下些微泛藍，鏡子裡朦朧熱氣早已經揮發，現在鏡子裡清楚倒映他的身影。儘管常年呆在室內皮膚也沒有異常蒼白脆弱，薄光籠罩肌肉線條流暢的軀體，黑色髮絲繚亂半遮一雙漆黑眼眸，鼻樑高挺，唇色淡薄隱約粉色。

    無疑，從任何一方面看鏡子里人都可以稱為是英俊的。

    可惜那位對鏡子裡的自己不作表示甚至沒看幾眼，房子開始建設時要不是母親強烈要求，他大概連鏡子也不想裝上。

    關燈，時間指向九點，秦洋躺在純白床單上，閉上了眼睛。

    如此又過了幾日，母親打電話讓他回家一起度過週末。秦洋在電話那頭應好。

    臨去時，從倉庫裡搜出新居建成母親買的零食，看了生產日期還沒有過期，連同桌上的飯食一起拿到地下室。

    這次他沒躲在黑暗裡，放下食物就離開了。

    到了家裡不出所料還坐著幾個陌生人，年輕的，年老的。

    一起吃過晚飯後，家裡人有意下，秦洋和其中一名女生出了門。

    行走在安靜的河道上，風吹簌簌，河岸風倒是大得很。他們一路上沒有聊很多，此時兩人站在河岸石欄邊上，河岸對面巨大光屏上正播放一個男星大概是電影的預告片。

    秦洋沒什麼興趣，看著河上倒映細碎燈影，女生看著光屏笑著開口，“是許楊呀，最近很火呢，他這預告片的角色看起來真的不錯，我們單位上好多同事都拿他做壁紙呢。”

    秦洋抬眼，屏幕上的男人長髮烈烈，臉放大，是特寫。

    “還好吧。”

    “秦洋你應該不看這些吧所以沒什麼興趣，不過審美大概都差不多吧哈哈哈。”

    秦洋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

    女生還在說關於那個明星的事，秦洋眼底倒映閃爍燈色，審美，都差不多嗎，也不一定吧。他想。

    連著兩天都在家裡，吃飯，見面，散步，和那個女生。

    秦洋不顧母親的挽留，開車離開。當然他還是很有禮貌的，用算是溫柔的語氣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母親說，“下個月再來見您。”

    而不是下個週末。

    換來母親大怒，“你就一個人過一輩子吧。”

    秦洋做了一頓清淡的晚飯端到地下室。兩天不見油腥，吃太好會鬧肚子。

    在牆影裡看到那隻手出現，秦洋兩步邁出，將手一拉。

    燈柱下一張略帶驚慌的臉出現，比之那夜河岸熒幕上的男星驚駭，難看數倍，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