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冬 作品
第 56 章 不速之客
謝天行靜靜聽他說著,隨後在院中布了個結界,他像是什麼是都沒發生一樣,只跟曲微簡單說了自己要閉關,這兩天不見任何人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了起來,準備衝擊元嬰。
“你說的這些,我心裡有數。”謝天行淡淡道,“江老,我給你準備了一副義駭,就放在滄寰,如果我真的被聞家人發現,憑你暫存的靈魂之力,應該能撐到回滄寰的時候,到時,你先走吧。”
江老被他氣得恨不得跳腳,奈何他連個實際的靈體都沒有,只能破口大罵:“我可求求你別說這些喪氣話了,只要你不在關鍵時候犯些心軟的毛病,現在對你而言也不是必死之局。”
“偏偏你終戰的對手是她。”江老連連嘆氣,“怎麼就是她呢。”
此夜群星璀璨,月隱雲中。
南霄山脈的歡歌不斷,山下的人間煙火隨著浦水流淌至千家萬戶。
這一夜,祁念一在竹排上隨水流淌,喝著酒,思索自己的道究竟在何方。
這一夜,謝天行在院中不斷衝擊著自身的極限,預備破境元嬰。
這一夜,昏迷不醒數日,被蒼朮谷判為無藥可救的陸清河,終於睜開了眼睛。
同樣也是這一夜,幾乎從未和外界有過任何交流的南境,有一群人出現在了南境同西洲的界碑邊緣。
一旁的西洲人皆是目露驚駭。
這一群人皆是御空而行,身上傳來強悍的靈力令人不由心生膽怯退避千里。
他們浩浩蕩蕩自南境而來,目的也非常明確。
一群人御空而行的方向,正是西洲偃陽川。
……
辭別天機子,祁念一回到自己住處時,發現溫淮瑜仍然未歸,院落中卻有另一人正在等她。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個輪番找我談心。”
慕晚黑色的身影幾乎融入夜色中。
她聞言回頭,將手中的酒壺搖了搖:“不是來找你談心,是來找你喝酒的。”
言罷,她嗅了嗅:“但你似乎已經喝過了。”
祁念一笑了笑:“沒關係,不妨我再喝一輪。”
她慶幸道:“反正今天大師兄不在家。”
慕晚忍不住好笑:“這世上,難得有幾個能降得住你的。”
今天再見她,祁念一發現她臉上猙獰的疤痕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淺粉色印記了。
祁念一搖頭:“能降得住我的很多啊,我又不修無情道,我的師兄和我的親人、友人,都能降得住我,一來一個準。”
“所以,慕大夫夤夜來此,只是為了喝酒?”祁念一轉頭看著她,一語道破,“要說什麼?”
“你……能贏嗎?”慕晚低著頭,聲音同樣也很輕,“後天的頭名戰。”
祁念一拿著酒壺又飲一口,今日喝了第二輪,她也沒什麼醉意,腦子清醒得很。
“不知道。”
慕晚轉過頭看她:“不知道?”
她眼中不解:“這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在她的印象中,祁念一是那種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成竹在胸的人,似乎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難題,她總有一往無前的決心,這份自信,時刻都能感染到她身邊的人。
祁念一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戰鬥這種事,沒有人能說自己絕對會勝的,只能盡力做到最好而已。”
慕晚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得祁念一忍不住道:“你慢點喝。”
直到最後一滴酒倒乾淨後,慕晚才說:“我原本,覺得自己應該跟你說些什麼。”
畢竟她或許是瞭解謝天行最多的人了。
但那個人心思太深,儘管夫妻多年,卻也只是同床異夢,許多關於他過去的事情,他隱藏起來的秘密,她都無從知曉。
所以,她似乎只能來找祁念一喝酒了。
祁念一舉起酒壺,碰了下慕晚已經喝乾淨的空酒壺,就當碰了杯,隨後也拿著酒壺一飲而盡。
“一壺酒,祝你後日得勝歸來。”
慕晚的話音剛落,夜空有黑雲壓低,夜色中難辨真色。
緊接著,就是劫雷滾滾而至,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劫雷的聲音讓不少人都清醒了過來。
四處的聲音都在討論著,今晚又是誰在渡劫。
祁念一平靜地看向劫雷的方向。
她知道,是謝天行。
……
短短兩日,很快就到。
這次仙盟為了頭名戰,特地布了一個巨大的雲臺,是往常鬥法所用雲臺的三倍之大。
仙盟將周圍的雲層使了法術隱去,雲臺高懸上空,四周萬里無雲,以便來者更好的觀看。
前來觀看頭名戰的人,應該是整個南華論道中人最全的一次。
這次場地寬闊,人們都已經提前到了觀賽點,等待著兩位即將要進行頭名戰角逐的人出現。
此前五百多名參會者悉數到場,等待著觀看這場頭名戰。
對於修行之人而言,觀看強者對決,對於自身修行有極有裨益。
那日祁念一和慕晚一戰後,就有不少人因此而頓悟破境,這也是大部分人在南華論道中輸了鬥法後仍然沒有離去的原因。
為了維護現場秩序,仙盟按照門派給眾人劃分了地點,好巧不巧把蒼朮谷和青蓮劍派分到了一起。
蒼朮谷弟子看著身著青蓮劍派劍侍服的慕晚,都在低聲咒罵著叛徒,被青蓮劍派的一幫劍修紛紛提劍威脅回去,怒不敢言。
慕晚聽著從蒼朮谷那邊傳來的閒言碎語,並沒有太多在意。
她知道,從自己和師兄救走了那個人,並叛出蒼朮谷之時,就已經註定了她這一世會經歷完全不同的人生。
讚譽也好,謾罵也好,她都能欣然接受。
玉重錦拽著他哥也來觀賽了,玉笙寒被扯著袖子,低聲道:“錦弟,鬆手,你這樣成何體統。”
玉重錦渾不在意:“兄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體統這玩意,我是沒有的。”
在場心情最為複雜的,應該就是滄寰眾人。
曲微摟著盧秋桐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麼,頭名次名都歸我們滄寰,本來應該高興的,但卻讓人這麼緊張。”
她擔憂地皺起眉頭:“我是真的不願看見小師兄和小師姐刀劍相向啊。”
寧瑾安慰道:“曲師妹莫要思慮太甚了,小師兄小師姐兩人自幼對練,交手的次數沒有數千也有好幾百場,今日雖是南華論道的頭名戰,但對於他們倆而言,應該和尋常鬥法對練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