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別哭 作品

134、第 134 章

    “哼!”

    尚之桃是第二天早上睜眼才知道欒念說的每天都有驚喜是什麼意思。每天兩個人穿的衣服都經過精心挑選,她穿上,再看看欒念,才發現兩個人穿的是情侶裝。並不是市面上常見的那種,而是一塊布料下來的,在袖口、領口、或者縫線處下了心思,不張揚,但真的好看。

    兩個人站在鏡前看看彼此,真的就像極了一對小夫妻。尚之桃喜歡的不得了:“你竟然偷偷去定製衣服!而且我這件尺寸這麼合適!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

    “我摸那麼多次…”欒念掃她一眼,她的尺寸他最熟悉,那都是嘴和手親自量出來的。

    “你怎麼這麼流氓!”

    欒念不搭理她,帶著她繼續上路。

    從滿洲里到額爾古納的邊境公路上,初夏的草剛開始野蠻生長,一天一個樣兒。欒念將車停到界石前,對尚之桃說:“拍紀念照。”欒念骨子裡藏的很深的浪漫主義接連作祟,界石界碑集結成相冊,他日也有很多故事可以講。更何況他定製的衣服有那麼一點情侶旅拍的風格,一萬五千裡旅拍,足夠壯觀。

    小小一塊兒界石,他們架著對著外國的獵犬汪汪叫:你過來!我不怕你!

    草原上的獵犬都兇悍,低聲嗚著向前邁了一步,盧克尾巴耷拉跑到欒念身邊:汪!它欺負我!

    “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的?該。”欒念不理它,上了車翻看照片。背景足夠遼闊,他們又都好看,很出片。

    “以後我們就會有很多很多合照了嗎?”尚之桃問他。

    “很多很多。”

    尚之桃鼻子有那麼一點酸。她有時也會遺憾,他們都沒有什麼合照。欒念更加遺憾,當年無人機拍下他們的視頻被他看了無數遍,在一起那麼久的兩個人,竟然只有那麼一段視頻和一組照片能證明他們在一起的歲月。那太過單薄。

    “我也給你準備了驚喜。”尚之桃說。

    “什麼驚喜?”

    “我覺得你可以期待一下。”

    欒唸的胃口被尚之桃吊起,在他們的旅途進行到一半的一個晚上,尚之桃突然想吃水果。喀什老城的水果當然好吃,除了天黑的晚,幾乎再挑不出缺點。欒念出去了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推開酒店房門,看到屋內黑著燈,他叫了聲:“尚之桃。”

    “關門。”

    尚之桃說。

    欒念關上門,屋裡亮起一盞昏暗夜燈,地面到屋頂之間接連一根鋼管。

    尚之桃從一邊走出來,走到欒念面前,一手抵在他胸口,一手攥著他領口,讓他跟她走。

    欒念眼落在她的裝束上,黑色抹胸與平地褲之間是雪白腰肢,長筒襪只過膝。

    尚之桃真香豔。

    這樣的驚喜欒念每天都想要,眼神漸漸有了殺氣,尚之桃在他動手之前將他推倒在床上,唇貼著他的:“下面的表演慰勞你旅途辛苦。”學他口氣:“給我受著!”

    陪尚之樹學鋼管舞的時候不過是一時興起,鋼管舞不好學,好在她身體柔軟,身上卻也青一塊紫一塊過。那時覺得自己有病,學這個幹什麼?看到欒唸的目光才明白,學這個挺有用,哪有男人是真的正人君子?

    她不是為欒念學的,她真正想取悅的是自己,每個女人大概都有這樣叛逆的時候,摒棄世人的傳統觀念,當人在槓上飛舞的時候,能無限接近自由。此刻的她喜歡欒念這樣的目光。情侶在一起,總不能每天裝清高,總要有這樣的時候,屬於兩個人自己的放縱與失控。

    音樂曖昧,空氣旖旎,尚之桃上了鋼管。她在空中飛舞,長髮也隨之飛舞,眼睛看向欒念,他眼裡有光有火,好像要將她燒個精光。

    當她後仰腰身貼在鋼管上的時候,看到欒念站了起來,緩緩脫他自己的衣服,眼睛一直流連在她身上,最後鎖住她的眼,緩緩走向他,尚之桃翻身而起,欒念手落在她腰間,一把將她帶離鋼管。她出聲抗議:“我還沒跳完…”

    欒念將她丟到床上,整個人覆壓上來:“明天再跳。”

    他身體裡大火燎原,尚之桃這個點火人逃不了干係。他要一點點把她燒了,不,他不能一點點,他得馬上。欒念急迫又帶著那麼一點粗魯,將尚之桃困在他的世界裡,跟他一起燒這場大火。

    尚之桃不肯就此服輸,貼著他的唇說:“今天我做主。”用了力一把將他推倒翻身而上,又將欒念仰起的頭按下:“慢慢來。”

    喀什的天黑的晚,亮的晚,還早著呢,急什麼。

    戰線拉的很長,都沒有停下的意思。或許是尚之桃的表演太過令人難忘,欒念只要閉上眼就是她在槓上舞動。她從來是這樣,生著一張乖巧的臉,卻在無人的時候放的開。知情識趣,人間第一。

    終於結束的時候,迎來喀什真正的深夜。欒念指著那鋼管:“你怎麼變出來的?”

    “便攜式,隨時裝卸,裝在小箱子裡,提上就走。”

    “我怎麼沒看到?”

    “藏在你準備的那些裝備下面…”尚之桃有點得意:“不然怎麼讓你驚喜?”

    “我喜歡你這種不服輸的勁頭,繼續努力。”欒念親她臉,與她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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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的車快進到拉薩的時候,尚之桃的頭腦裡都是那年。他們說走就走,正值人生最好時節。後來有那麼一兩次,她曾有過沖動一個人再來一次西藏,最終因為各種事未能成行。

    她從沒想過再來西藏,還是跟欒念一起。

    這一路經歷那麼多年,細細算來,人生也沒有幾個十年。

    尚之桃百感交集,當車駛進拉薩的時候,終於紅了眼睛。

    “欒念,你可以停一下車嗎?”

    欒念將車停下,兩個人都沒有講話。車上安安靜靜,尚之桃啜泣一聲,摘下墨鏡擦眼淚。

    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這幾年也很少哭泣。她追求人生的價值,忽略期間經歷所有的痛苦,並無數次勸慰自己那不過是必經之路,所有人都要走。

    她卻遺憾過,因為她在最好的年紀愛過一個人,又愛而不得。

    尚之桃看著眼前的拉薩,布達拉宮就在不遠處,她那時在這裡朝聖,曾許願兩人長命百歲,如果可能,再一起多走一段人生路,她甚至不敢奢望天長地久。

    欒念握住她的手,終於摘下墨鏡,指尖擦了眼角,一雙眼通紅。

    如果時光能再倒回,欒念知道自己會做的比當時好。不至於從二十多歲蹉跎到三十多歲,浪費這大好的十年。他十分抱歉,尚之桃遇到他的時候他那麼糟糕。

    他們走在八廓街上,帶著盧克。那家攝影工作室還在,他們站在對面,看到那裡已經掛著他們的照片。欒念帶走一張,聰明的老闆給他底片,自己也拷貝一張,以為他們再也不會回來。

    照片裡的他們笑容燦爛,正值人生好時光,在西藏的日光下,面目晴朗。

    工作室老闆出來送客,看到站在街對面的他們,愣了一愣,伸手相迎。甚至對過往行人說:“快看!我的模特來了!他們還在一起!”

    工作室老闆看過多少人來人往,人聚人散。有人來這裡拍照,總是指著那張照片:“我們想拍這樣的。”

    化妝的時候總是問:言諾中文更新最快“這兩個人是模特嗎?”

    “不是。是來這裡旅行的小情侶。”

    “他們還在一起嗎?結婚了嗎?生孩子了嗎?”

    老闆總是不知如何回答:“或許。”

    這一次他們還是請老闆拍照,老闆問他們穿什麼,欒念說:“就我們身上這件。”

    他定製二十餘套旅行服裝,到拉薩這天最接近正式。又去車上拿了一條定製白紗冠,紗上墜了桂花花骨朵樣式,像早春冒了花芽的樹,在尚之桃暖暖的目光中親自為她披上,小聲說:“把春光留在拉薩,行嗎?”

    “行。”

    老闆快門捏下的瞬間,尚之桃和欒念彼此望了一眼,這一眼,情深誼長。

    這一次老闆沒有收他們錢,只對他們說:“我可以把這張照片跟那張並排放到一起嗎?”

    “可以。”

    “那等你們有了孩子,可以再來一次嗎?還在這,我為你們一家再拍一組,圓圓滿滿。”

    “好。”

    從此當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八廓街上看向這家工作室,會看到兩個人的故事,時光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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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的旅程結束,回到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尚之桃接到林春兒電話。

    “桃桃,欒念在你旁邊嗎?”

    “他出去接電話,說要很久回來,不知道在做什麼,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