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 作品

第39章 我本來就能贏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後來我媽再嫁,又生了個弟弟……”沈小石揉了揉眼睛,聲音低落道。

    他的母親是個十分柔弱沒有主見的性格,生來便如蒲柳,任人拿捏。分明也沒多少感情,卻因傳統的婚姻觀,認為有人肯要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便謝天謝地,匆匆答應了二婚。

    結果二婚簡直是個火坑,進去容易出來難。

    沈小石的繼父暴躁易怒,日常生活一有不如意的,便要打罵妻子,讓沈小石很看不慣。但他那時候小,就算衝上去幫忙,也總是被繼父毒打的那一個,母親還要替他求情,之後遭受更多羞辱。

    “我媽總是讓我不要跟他吵,讓我安靜一些,讓我像她一樣,忍一忍就好。”沈小石不想忍,越大就越不想忍,可母親並不理解他,認為他叛逆衝動,總是惹事,“我一心想幫她,她卻拿我當外人,到頭來他們才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深覺被母親背叛的少年,自此以網吧為家,跟著一群同樣不著家的不良仔,開始成天瞎晃悠。

    “她如果跟我說她要離婚,我二話不說幫她離開那個男人。錢的事不用她操心,我出去賺錢養她和弟弟。可她從來沒這想法,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沈小石閉了閉眼,臉色越發蒼白,“我恨她。恨她沒用,恨她優柔寡斷,恨她要讓我生活在那樣一個糟糕的家庭,擁有那樣一個童年。”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憤怒與恐懼亦然。母親無法理解兒子的憤怒,兒子無法對母親的恐懼感同身受,這便是矛盾的伊始。

    十八歲前,沈小石是隻暴怒的刺蝟,見誰都扎,打架鬥狠,害人害己,最後把自己作進了監獄。十八歲後,在我和魏獅的精心調教下,他磨平了刺,少了一些憤世嫉俗,多了一點樂天知命,也算恢復了稍許少年人該有的心性。但他仍然不與母親和解,拒絕一切探視,出獄後也從未與之聯繫。

    沈小石道:“我以為我們就這樣了,一輩子就這樣了。那個男人哪一天死了,我或許會回去看她,同弟弟一道孝敬她替她養老。那個男人不死,我絕不回家,那裡也不是我的家。可就在三天前,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沈小石的母親打來電話,沒頭沒腦說想見他最後一面,求他儘快回家。沈小石不明所以,剛要追問,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之後再怎麼打都打不通了。

    這種情況實在詭異,雖然多年未見,雖然心結依舊,但終歸母子情分還在,沈小石怕他媽是真出了什麼事,便匆匆請假,攔住一輛出租趕去了老房子。

    但一開門他就傻了……

    “我媽用斧子,把那個男人砍死了。”他更緊地抱住自己,聲音嘶啞,滿是不解,“砍得滿地都是血,腦花都砍出來了。她說見我最後一面,是打算見完我就去死。怎麼有這種事啊楓哥?離開他不行嗎?為什麼要把自己搭進去呢?早十幾年離開那畜生,哪裡會到今天這一步?”

    這發展我也是始料未及,我以為最多就是他媽突然得了重病,讓他回去見最後一面這種家庭倫理劇套路,沒想到一下跳到懸疑兇殺,也是愣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