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 作品

第47章 門開了

    他走到我面前,面色不善地垂眼凝視我:“大半夜喝得爛醉如泥,你還真是活得跟蛆蟲一樣。”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因他刻薄冷漠的評價而失落痛苦,但今天我一點都不覺得難過。不僅不難過,還有點興奮。

    “哥……”我衝他傻笑,“你來接我啦。”

    我搖晃著站起身,一下腿裡力道不夠,歪倒在他身上。他踉蹌兩步,及時扶住我,語氣更為不妙:“站穩。”

    我偏偏不,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全都噴吐在他脖頸處,大著舌頭道:“我頭暈……”

    盛珉鷗可能看我醉得厲害,最終放棄與我的溝通,架著我沉默地往他公寓樓方向而去。

    由於我的全身重量都在他身上,一路走得頗為艱辛,到他房門口時,更是由於空不出右手按指紋,只能艱難地用另一隻手輸入密碼開了門。

    輸入密碼期間,我偷偷睜開條縫記下數字,進屋後又迅速閉上眼裝“死”。

    盛珉鷗將我丟在了客廳那塊巨大的長毛地毯上,隨後揉著後頸似乎要走。

    我迷迷瞪瞪一把扯住他的褲腳,嘴裡不住嚷嚷著口渴,想喝水。

    盛珉鷗靜止片刻,稍稍用了點力,將自己的腳從我手中“拔”出,接著便是一陣腳步遠離。

    哎,果然,他可能對我並不全然無感,可說到“在意”,還是有點……沒到那份兒上吧。

    我趴在那裡,有些洩氣地垮下肩,將臉埋在臂彎中,心裡止不住地嘆氣。

    在我思考要不要繼續借酒裝瘋揩揩油,或者繼續試探他時,本已經遠離的腳步聲去而復返。

    “嗒”地一聲,盛珉鷗將什麼東西放到我身旁的地板上,隨後再次離去。

    等臥室傳來關門聲,我悄悄睜眼一看,發現離我不遠擺著一杯水,一杯普普通通的白開水。

    我扶著脹痛的腦袋坐起身,對著那杯白水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那還是多少有點在意的吧?

    這水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看起來平平無奇,喝在嘴裡,竟是甜絲絲的。

    喝完盛珉鷗給我倒的水,我枕著胳膊臥在白地毯上,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翻過去。倒不是睡不著,就是捨不得睡。 害怕睡著了再醒來,發現今日種種不過都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境。

    翻了個身,客廳垂吊的巨大黑色沙包下,整齊擺放著兩卷紅色綁手帶。

    按照盛珉鷗的性格,上次被我擦過手的那條他該是會立馬丟掉才對,然而……我伸手夠過那兩卷綁手帶,展開細細觀察。手帶一派尋常,沒有任何破綻,看起來就像剛拆封不久,但我就是有種奇怪的預感——盛珉鷗那騷東西指不定還留著那條髒兮兮的、沾滿粘液與汗水的紅色手帶。畢竟他都偷偷到監所外看我,還給我倒水了,又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呢?

    我被酒精侵蝕的大腦此刻滿是粉色的泡泡,只覺得自己苦守了27年寒窯,終於終於,要熬出頭了。

    將綁手帶覆在眼上,隔著一層朦朧的紅色,我慢慢閉上眼,陷入了沉睡。

    翌日一早,我仍在熟睡,被人一把扯去臉上亂七八糟的布帶,叫陽光折射我的臉面。

    我痛苦地呻吟著,用胳膊遮住燦爛的陽光,迷迷糊糊看到盛珉鷗穿戴整齊站在我面前,面無表情俯視著我,一副毫不留情要在出門上班前將我趕出家門的樣子。

    我連忙趴進地毯裡,裝作還沒有清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