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客 作品

7、翠鸞冠

    秦舒笑笑:“原是我想差了,三奶奶誇我,我受著就是。只是三奶奶只講幾句好聽的,實用的一個都沒有,可見不是正經夸人?”

    三奶奶哎呦呦嘆了幾聲,對著老太太道:“您老人家瞧瞧,這是在討賞呢?”

    眾人笑起來,最後倒是反而繞了三奶奶~頭上一支金釵。

    陸賾坐在哪裡,見她出去時臉色煞白,進來的時候反而如常,笑談自如,不由得暗暗稱奇。

    站著伺候了一會兒,便見外頭來人:“大老爺請大~爺出去見客,說是本家的族老來拜見了。”

    秦舒見他走了,這才鬆了口氣,如此擔驚受怕的過了一天。

    到了晚間,便推脫自己不舒服,喚了神秀去後罩房裡服侍陸賾。

    陸賾見了神秀也不奇怪,只當那丫頭嚇著罷了,聽見說病了,也只當是託詞,只叫了神秀在外間伺候。待神秀回來說,也並無伺候更衣之類的事情。

    秦舒聽了,臉色更加不好,神秀便問:“姐姐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對?”

    秦舒搖搖頭:“但願是我多想了。”

    當夜,秦舒在風口處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果然病了,發起高熱來。老太太便叫她屋裡歇著,不必出來伺候,又請了大夫來瞧了,開了藥來吃。

    第二日依舊不見好,夜半碧痕自來瞧她,叫屋子裡的小丫鬟都

    下去了,這才道:“我這裡有一回子事想著告訴你,只怕你在病中,發起急來,反是害了你。但是隻怕不告訴你,便也不算姐妹一場。”

    秦舒從床~上坐起來,形容憔悴,道:“你是知道我的,便是如何艱難,也不會舍了這條命去。以前雖說了一些話,但那也只是嚇唬大老爺罷了。你來同我說,便是要緊事,這我是知道的。”

    碧痕見她說了一會兒話,額頭上出了汗,拿了手帕來細細擦了,這才道:“前日裡那雀金裘的事情,我便瞧出些眉目來,又只怕自己多想了,生出些有的沒的來。後來,老太太也不曾說些什麼,便沒有問你。可是,你病了,今兒在席面上,大~爺特地問到你,說是怎麼還不見好。”

    “當時席面上有老爺老太太,三爺並三奶奶,連讀書的三姑娘四爺都在。幾個小的無知無覺,偏三奶奶又問,可是這丫頭服侍合大哥的心意,一時也離不了了?大~爺倒是沒說什麼,只老太太說,這丫頭病了,等她好了再叫她回去服侍你。”

    秦舒聽了,苦笑:“這樣麼?”

    碧痕點點頭:“老太太的心思,向來沒做主前,是不會漏半分的,這麼說了,便是八~九不離十了。”

    秦舒與老太太相處快十年了,自問盡心盡力,平時待自己如何好,也終究把自己當下人罷了,雖然應允自己出園子嫁人,但是也可以輕易的反悔。

    她不由得紅了眼眶:“老太太答應過我的,過了年就出園子嫁人去,我要去問她老人家,這話還算不算數?況且,我是早就定了親的……”

    碧痕伸手去撫她的後背,寬慰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咱們是世僕,沒有主子開恩哪裡出得了府去?便是定親的事情,哪裡能夠明說的。咱們這樣的奴婢一向是由著主子配人,說什麼定親的說起來也不得準。這是其一,其二,聽老太太的意思,不過是去做丫鬟的,哪裡說得上什麼定親沒有的話?便是定親了,就不能侍候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