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客 作品

78、78

    秦舒冷著臉,並不回答,反問:“那我又有這麼不堪,叫你時至今日,還這樣羞辱我?”

    陸賾一步上前,抓住秦舒的手腕,問:“好,從前的事情,我都可以統統不計較。那唱戲的賈小樓,同你是什麼關係?”

    秦舒只覺得好笑,看他手腕上用白布敷了藥,這時候微微用力,

    還泛出血來:“陸大人請自重,這跟你恐怕沒什麼關係的。”

    陸賾吸了口氣,好言好語:“這些戲子向來做什麼勾當,想必你也不知道,下九流之人,對著達官貴人附小做低,伺候床榻。”

    秦舒諷刺地笑笑:“陸大人多慮了,論乾淨他們未必不如你。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在我心裡,你比那些戲子要不堪多了。”

    說罷甩開陸賾的手,見玲瓏拿著斗篷來,忙裹得嚴嚴實實的,往前面小徑而去。

    陸賾無法,等他一臉晦氣地回尚書府的時候,丁謂上前稟告:“爺,定武侯來了,在花廳等了兩個時辰。”

    陸賾喜潔,開始沒覺得什麼,這個時候倒覺察出來這棉袍上一股子羶味兒、腥味兒,他皺著眉頭扔到一邊,徑直進了淨室。

    他這幾年帶兵,時常在軍營吃住,倒是養成了即使大冬天也冷水沐浴的習慣,他舀了一瓢冷水往身上淋去,心裡卻道:“不過五年前說了幾句氣話,那丫頭何至於五年還未消氣?她說我的那些話,豈不是比‘出身寒微,性子偏激”這八個字更加扎心?我又何嘗跟她計較過?”

    丁謂在外面聽得裡面嘩啦啦一片水聲,問:“爺,見不見定武侯?”

    陸賾回過神兒來,沒回答,問:“叫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丁謂搖搖頭:“爺,只知道現如今大通票號都是憑兒姑娘說了算,那些大通票號的掌櫃都稱呼她為‘秦先生’。至於五年前到底是怎麼來京城的,他們口風很嚴,只說自幼便在京城。不過,大通票號背後有賀九笙的影子,這是可以確定的。”

    一會兒,裡面的水聲停了,陸賾一身素白的中衣出來,問:“那孩子呢?”

    丁謂從旁邊抽了松江棉布遞過去:“回爺的話,小公子隨憑兒姑娘姓,姓秦,名珩,請了一個老舉人開蒙,據那舉人說,小公子很聰明,已經在學論語了。”

    陸賾聽了,嘴角不自覺微微翹起:“這一點倒是隨我。”

    等陸賾收拾好,去花廳的時候,那位定武候已經枯坐了三個時辰了,不知喝了多少杯茶,他知道自己雖然是沾了貴妃的光,可是自己本身卻不招陛下喜歡,不像這位十七歲中了狀元,陛下親筆點的狀元,是真正的天子門生,聖眷優渥。

    陛下宴飲時,曾對左右宮人道:“新科狀元酷肖朕年輕時。”

    定武候站起來,拱手見禮:“見過陸大人。”

    陸賾最厭惡這種以裙帶關係媚上的人,他拱拱手還禮,態度算不上熱絡:“侯爺新接了工部的差事,替陛下修建三大殿,怎的有空到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