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客 作品

99、99

    那小旗心裡不順,當下往秦舒肩膀上推了一掌,偏偏秦舒腳上帶著腳鏈,行動不便,當下往一邊倒去,膝蓋磕在臺階上,當下只覺疼得彷彿骨頭裂開了一般,冷汗直流,連撐手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小旗嘿一聲,呵罵道:“你個小小的婦人,犯了這麼大的事情,還不老實,還敢裝模作樣?”

    秦舒癱軟在地上,皺眉道:“這位小哥兒,我看你年紀不大,這錦衣衛百戶想必是世襲的,家裡沒得長輩教導。這裡的人今日雖是階下囚,將來未必沒有出去的一天。即便是你們指揮使大人,也擔心將來的事情,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那小旗氣得抽了腰間的鞭子出來,叫旁邊年長的勸住:“大人叫我們帶人出去,別耽誤了!”

    秦舒緩了會兒,這才勉強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那小旗想伸手押了她走快些,叫旁邊的使眼色止住

    。

    等到正堂的時候,秦舒甫一進去,便見堂上江山海涯圖前,三位緋色官袍的官員正襟危坐,正中間的便是死而復生,一臉肅色的陸賾。

    他什麼也沒有變,彷彿膚色還變白了一些,只望向秦舒的眼神異常冷漠,反倒是秦舒愣愣望著他,頗有些失態。

    左邊坐著的一位五十上下的刑部侍郎,本就性子急躁,等了這許久,當下一拍驚堂木,喝道:“犯婦秦氏,還不速速跪下。三法司匯審,豈是你隨意張望的地方?”

    秦舒這才回過神兒來,被後面的一推,當下跌跪在堂前:“民婦秦氏拜見三位大人!”

    右邊那位大理寺的胡大人笑著問:“陸大人,咱們開審吧?”

    陸賾冷著臉道:“陛下雖叫我參與審理此案,但論理本官是當事者,應該避嫌才是。以我看,還是二位大人主審,我旁聽便罷了。”

    胡大人笑著拱拱手:“也好,也好,陸大人海難歸來,本該好好將養,這些案牘勞煩之事,便交於我等就是,交我我等就是。”

    他一拍驚堂木:“犯婦秦氏,你可認罪?”

    秦舒道:“民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胡大人喝一聲:“你還狡辯,陸大人乘海船在天津附近遇海難,是否跟你有關啊?”

    其實秦舒並不怕此番審問,海外艦隊一旦見了光,不說賀九笙,便是東宮也岌岌可危,她並不怕賀九笙不用心周旋。只是如今看這些架勢,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的。

    秦舒搖頭:“陸大人是戶部尚書,召我上傳詢問今年戶部同大通票號拆借款子的事情,並不知道其中海難詳情。更加不知,陸大人為何會乘小船離去。”

    這些話,是秦舒這兩個月來,早就應對慣了的:“倘若不信,自尋陸大人當時的護衛和副將,自然清楚。這些,恐怕陸大人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秦舒不信,這些人能當著陸賾的面,問那些風月上的傳聞。

    果然胡大人止住,拍了拍驚堂木:“你休要如此作態,陸大人海難受傷,全然不記得。如若不然,豈有你強辯的。本官問你,你隨陸大人上海船之前,是不是買過一籠子鴿子?你傳遞消息,就是用的這些

    鴿子吧?”

    秦舒抬眼:“這些鴿子是陸大人自己吩咐人買的,與我又有什麼干係呢?即便那些鴿子後來被人放走了,一船的人那麼多,怎麼又是我做的呢?我孤身上船,並無下人,終日閉門不出,又怎麼會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