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客 作品

100、100

    忽然明白過來,那茶是剛剛旁的男人喝過的,這才叫陸賾撫落。

    念及此處,秦舒低頭怔忪起來。陸賾站起來,依然平靜下來,望著秦舒淡淡道:“董憑兒,論心狠,你乃我生平僅見之人。”

    說罷,陸賾便拂袖而去。秦舒顧不得這麼多,連忙抱了衣裳,躲到一旁的屏風後面,穿戴整齊。

    過得一會兒,外頭進來了褐衣婆子,尋了一週,見秦舒正坐在屏風後面,正在穿鞋,她從懷裡掏出來一把鑰匙:“姑娘,奴婢替你把手鍊腳銬解開吧!”

    秦舒道了一聲多謝,解開來,不過這麼短短一會兒,手腕腳腕就已經磨破皮了。那婆子道:“奴婢送姑娘回牢房!”

    秦舒點點頭,隨著那婆子出了門,不料並不是往地牢而去,反而是往後院的廂房而去。院子裡都是橫亂的雜草,地上的青磚也好一塊兒壞一塊兒,下了些雨,還十分泥濘。

    推開門,只見一桌一床,別無它物,想來這裡也是關押犯人的地方,雖然也十分簡陋,卻也比陰暗潮溼的地牢裡好多了。她有心想問,是誰安排的,卻也知道即便是問了,這婆子也不知道內情。

    那婆子送了秦舒進來,立刻鎖了門,轉身走了。秦舒往那小木床上坐去,見床上的被褥還算乾淨,只是這時節多雨,微微帶著溼氣,她抱腿坐在床上,小腹墜墜發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裡漸漸暗了起來,一片漆黑,不辨外物,只聞外頭不知名的蟲叫,蛙叫,靜謐得有些怕人,叫人想起那些莫名的鬼怪來。

    外頭有一抹橘黃的燈漸漸近前,還是上午那個婆子,手上拿著一個食盒,點了一根白燭,牆角還放了個木桶:“這是晚上的吃食,姑娘洗漱了就睡吧。”

    說罷,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跟秦舒說,又鎖了門提著燈籠,便走了。

    秦舒打開食盒,見是一個饅頭和一碗肉粥,她已經餓了好幾天了,此刻便是白米飯也能吃下一大碗來,當下饅頭就粥吃了個乾乾淨淨。

    手腳暖和了些,去提那桶水,發現還是溫熱的,當下驚喜,撕下一截衣袖當做帕子,細細

    擦了一遍身子,這才覺得舒坦多了。

    她抱著那根蠟燭,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這才合衣倒頭睡去。不知睡了多久,也許只有一小會兒,秦舒聽見外頭腳步聲,開門的鎖鏈聲的時候,蠟燭已經燃盡了,屋子裡依舊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門被推開來,湧進一股帶著溼氣的涼風,秦舒從床上坐起來,立刻分辨出來——這是陸賾的腳步聲,總是一步一步很穩當,就如同旁人給他的判語,老陳穩重。

    他並沒有走過來,只站在秦舒床前三步遠,默默瞧了秦舒一會兒。這裡很暗,其實除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秦舒此刻臉上是什麼形容,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她是從來不會在自己面前示弱的,她必然後背挺得直直的,十分倔強,也必定絕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任何事情。

    也是,手刃一個糾纏自己的無恥淫賊,又有什麼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