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8章 你沒事,真好!


“我不方便帶你。”

白明微果斷回絕,而她這樣的答案,卻沒有帶著任何偏見與私心,而是事實。

忍冬難以置信:“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你竟然拒絕我,難道你真的不顧屬下的死活了?”

白明微並不在意忍冬的態度和話語,只是道:“我趕路,帶著你不方便。”

忍冬冷哼一聲:“不就是京城麼?那我自己去!”

白明微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就這麼確定,他會在京城?”

忍冬冷哼一聲:“倘若你在京城,他能到哪裡去?就算你對我之前的話沒有反應,我也可以肯定,你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妻子’。”

“這麼痴心的男人,離了你身邊他哪裡都去不了!所以除了你身邊,還有什麼地方是他的歸處?”

白明微慢條斯理地收好護國大將軍的劍,沒有理會忍冬的話語。

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總能刺激到忍冬。

見她沒有理會,忍冬強行為自己解釋:

“我適才之所以說出讓風輕塵以身相許的話,最大的目的為了試探你,想從你這裡得知,他在你心裡佔據什麼位置,如此我才能和你談條件!”

“他那樣無趣的人,我才看不上呢!然而就算我看不上他,我也要讓他對我負責!他讓我無家可歸,就必須要還我一個家!”

“無論你是否在意他,而他又有多在意你,都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我阿爹因他而死,這筆債他要揹負一輩子。”

白明微淡聲道:“你都說了與我無關,那何必與我說這些?”

忍冬冷笑一聲:

“日後我們若都入了門,那我們就是敵人;倘若只有我入了他的門,我們也不可能和睦相處。”

“索性現在就挑明瞭,我也不想因為忌憚你的地位,從而對你陽奉陰違。而我的想法,總要讓你知道的!”

白明微聞言,只是聳聳肩,提著劍離開了:“忍冬姑娘,你身子虛弱,好好休息吧!”

既然心中的疑惑已經解答,那麼她也沒必要在這裡繼續與忍冬玩這幼稚的口舌遊戲。

現在離京還有一段距離,尚需趕路。

她得抓緊時間,儘快趕回京城,以免遲則生變。

在此之前,她和飲嵐都需要一個很好的休息。

忍冬看著白明微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

她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為何她使盡渾身解數,還是不能讓這女子挑一挑眉頭。

她就像一拳拳打在棉花之上,不但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讓自己處處不得勁。

她張牙舞爪蓄勢待發,卻換來對方的無動於衷,那種尷尬的感覺,簡直令她怒火中燒!

“啊——!”

她越想越氣,最後氣得發狂尖叫!

然而客棧小二早就得了掌櫃的吩咐,不要接近這屋子,儘管她怎麼鬧,也沒有引來任何關注。

最後,她撿起匕首,抱著匕首趴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起來:“阿爹,孃親,所有人都欺負我……”

另一邊,暗衛早就候在白明微屋裡。

見到白明微歸來,他跪下行禮:“姑娘。”

白明微道:“讓你久等了,有什麼消息就說吧。”

暗衛畢恭畢敬:“姑娘,剛剛得到黑鴉傳信,主子他就在距離此處二十數里處落腳。”

說罷,暗衛把他畫出的路線遞過去。

白明微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拿起包袱,並披上披風:“我去追你們主子。”

暗衛見狀,頗有些自責:“屬下該死,不應這麼衝動將主子的消息告知姑娘,雪夜風急,姑娘隻身趕路怕是不妥……”

白明微不以為意:“無礙,我有飲嵐,夜間趕路並非難事。”

暗衛問:“那麼這忍冬姑娘該如何處置呢?”

白明微道:“這丫頭就交給你先跟著,一來看住她別叫她亂跑,二來隨行保護,別讓人傷了她。等我和你主子見面溝通過後,會把新的命令傳給你。”

“值得注意的是,這忍冬姑娘鬼主意多,應付起來有些棘手,你務必要小心,彆著了她的道。”

暗衛一一應下:“是,主子。”

白明微匆匆下樓,丟了銀錢在掌櫃的櫃檯上,便用披風的帽子蓋住腦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忍冬自然也注意到白明微的離開。

她沒想到白明微果真不帶她走,氣得她破口大罵:“這歹毒的女人,竟然真的丟下我走了!”

然而即便是她再生氣,也不會有什麼回應。

……

夜寒風冷,白明微頂著風雪策馬馳騁在夜色下。

馬鞍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風燈,在風雪中左右飄搖,發出微弱的熒熒之光,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好在飲嵐曾是野馬,趕夜路對飲嵐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短暫的休息,這匹良駒已經養足精神,跑起來虎虎生風。

二十數里的路程,它後半夜便帶著白明微抵達了。

然而令白明微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這樣的風雪夜裡,依然有著為她亮起的燈。

只見風雪中影影綽綽有一間破敗的小院,小院的門上掛著兩隻風燈。

暖橘色的光驅散黑夜,落在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上。

那人裹著厚厚的大氅站在風中,噙著笑意麵朝她的方向。

在她靠近勒馬之時,柔柔一聲輕喚:“小姑娘。”

白明微丟下韁繩,乾脆利落地翻身下馬。

她毫不猶豫奔過去,奔到朝思暮想的人面前,凝著對方的臉。

忽然,她一頭扎進蕭重淵的懷裡,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你沒事,真好。”

蕭重淵伸手為她擦了擦面上的露水,輕聲細語:“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

白明微沒有言語,只是把腦袋靠在蕭重淵的肩頭,就那麼靠著。

蕭重淵解開她的披風,身上的大氅立即罩下去。

溫暖無孔不入,將她包裹。

聞著熟悉的氣息,她不由得貪婪地吸了幾口。

最後,她的聲音帶著慶幸,挾著喑啞,又一次重複:“你沒事,真好。”

蕭重淵伸出大手將她冰冷的手包住:“外面風大,我們進屋。裡面備了你愛喝的茶,也有熱騰騰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