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校園if線】06
是雨點。
緊接著,更大更密的雨點啪啪落了下來。雨點穿透樹梢,在樹葉上打出沙沙聲響。
“下雨了?”
她有些驚訝,“我們快點回去。”
她沒有多想就把外套脫了下來,遮在了兩人頭上。
蘇藍裡面只穿了件無袖的背心,光裸瑩白的肩頭露在風雨之中。
“學姐,你不冷……”
“沒事,就一會兒。我們先下去。”為了快一點,蘇藍隔著衣袖抓住了鍾予的手腕。
“感覺這是暴雨,我們快點。”
果然就像是驗證她的話一般,頭頂的樹葉的嘈雜聲忽然密了起來,像是鼓點一般,雨點匯聚成清晰的雨線,把兩人淋了個透溼。
兩人跑到旅館大堂的時候,已經衣服都被打溼了大半。
蘇藍的外套已經完全沒法看,拖在手裡像是拎了條浸漫水的浴巾,蘇藍乾脆地交給了服務生去清洗。
兩人往走廊裡走,剛踏上臺階,鍾予忽然定住了。
“怎麼了?”
“學姐……”他輕聲說,黑髮沾溼在臉上,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白得透亮。
“我好像沒帶房卡。”
蘇藍愣了愣。
她下意識去看時間,酒店牆上的鐘的時針,清晰地指向“3”。
凌晨點,沒人醒著,也沒人想被吵醒。
蘇藍這才想起,她的房間也還被那對吵架的情侶佔著。
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看到一些蘇藍本人並不想看到,也許會雙目失明的場景。
“沒事,我們再去要兩個房間。”
蘇藍走回前臺,跟前臺小哥說完之後,卻得到了對方一個難辦的眼神。
“抱歉,同學,這次只剩下一個房間了。”
小哥說,“我們旅館也很小,你們合宿就佔掉了打扮的房間,剩下的幾個房間都是給我們原來常駐的散客……不然你們湊合一下?”
小哥又補充,“反正很快就天亮了,我們也不收你們錢。”
蘇藍心想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好了。
她轉向鍾予,“沒事,我回去……”
“學姐,沒關係的。”
鍾予微微側過眼,隨著他的動作,烏黑髮梢的水珠滾落,順著他的脖頸和精緻的喉結往下滑,又淌過纖細的鎖骨,順著交領衣服的領口滑向深處。
他的衣服也溼透了。他似乎有些冷,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也就幾個小時……我不介意。”
蘇藍怔住,小哥還在一旁勸說,“快點吧,外面下大雨這淋得,你們倆都得趕緊洗個熱水澡,不然感冒了,去我們附近的醫院還要下山。”
蘇藍拿走了房卡,拉著鍾予去了電梯口。
“走。”
她的體溫比常人要燙一些,手指圈握在鍾予的手腕上,鍾予感覺自己的皮膚都在燒灼。
兩人的手都潮溼,這樣貼在一起,水珠順著兩人的指尖往下淌,滴在地毯上。
打開房門,蘇藍拿了毛巾,開始擦頭髮。
“你先去洗吧。”
鍾予頓了頓,“學姐。你……”
“我沒事。”
蘇藍為他現在還在擔心自己覺得好笑,“我再怎麼樣也是個alpha,身體素質一流,這點小雨不會讓我生病。”
她用毛巾包裹住自己的頭髮,動作自然地擦拭起來,“快去。”鍾予臉色因為冷已經有些蒼白,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睫毛都溼漉漉的。
“那我先去。”他說,“我會快一點。”
“沒關係,你把身體衝熱一點,我完全沒事。”
浴室的門關上。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山裡的雨還在下,細密的雨線織成一張網簾,唰啦啦打在陽臺的欄杆上。
蘇藍本來想合上窗戶,但窗戶剛剛關上一些,身後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就變得更加清晰。
蘇藍頓了一下,又推開了窗戶。
這樣雨聲淅瀝,遮蓋了浴室的聲響,將她的注意力扯到窗外。
眼前,她的夢又回來了。
蘇藍總有個印象,在那個長夢裡,她所謂死後彌留的七天裡,有一個夜晚,她也是這樣。
對著陽臺的夜雨坐著,聽著浴室的水聲。
還有……輕微的,幾乎微不可聞的玫瑰的喘氣聲。
……
定了下,蘇藍甩了甩頭,把這段模糊的畫面甩出腦海。
都是什麼夢。
她暗罵了一聲自己,又開始頭疼。
最近她的夢裡全是鍾予。
蘇藍把這個病症歸結為那個長夢的後遺症。
“學姐……我好了。”
鍾予出來了。
美麗的少年穿著一身純白的浴衣,浴衣是旅館裡自帶的,質地輕薄,勒出他纖細的窄腰。
不知道是因為之前的醉意還是浴室裡的熱氣,他的臉上都蒸騰起了一層薄薄的緋紅。
那雙眼睛轉過來,溼潤潮溼,眼尾的淚痣欲語還休。
蘇藍只掃了一眼就偏開了視線。
只有兩個人在的酒店房間,所有的曖昧氣氛氤氳直上。
房間裡有暖氣,蘇藍順手關上了窗戶,把清涼的夜雨隔絕在外面。
“你身體還好麼?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都很好。”鍾予靜靜地回答。
“那我去浴室了。”
蘇藍視線非常有界線地沒有觸碰到鍾予,她拎過毛巾,從鍾予身側走過。
“學姐,等一下。”
他忽地拉住了她的手。
指尖貼在她的手腕上,一觸及分。
但那略帶著涼意的觸感還是讓蘇藍一頓。
“……怎麼了?”
鍾予長睫顫了一下,跟著她走進了浴室。
浴室的暖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染出一層朦朧的光暈。
他走到淋浴開關前,“這裡的開關是得這麼用,先是往左,再打開。不然會是涼水。”
鍾予的嗓音也很輕,蘇藍盡力讓自己不去看他的臉。
“我知道了,謝謝。”
“那我先出去了,學姐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叫我。”
“……謝謝。”
蘇藍已經詞窮地厲害,亂七八糟的畫面在她腦海裡翻湧。門被關上。洗澡的時候,蘇藍看了眼淋浴開關。
吸了口氣。
反其道而行之,她往右轉了再打開。
果不其然,出來的是涼水。
淋了場雨,蘇藍又衝了一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冷水澡,感覺自己是個十足的傻子。
蘇藍換上了酒店的浴衣,白色的浴衣輕飄飄的,蘇藍繫腰帶的時候還有些心不在焉。
她忽然想到了舒律師的話。
跟鍾家的玫瑰……同處一個酒店房間。
蘇藍心想這要是鍾家想跟她打官司,她會敗訴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慘得不能再慘,毫無生還餘地。
蘇藍:“……”
這都什麼時候,她還在想這個。
頭疼地揉了下太陽穴,蘇藍推門出去,浴室裡的霧氣也跟著散出去。
又得擦頭髮。
她轉過眼,看見鍾予正坐在床頭,身旁打開了一個藥箱。
她蹙了下眉,“你受傷了?”
鍾予輕輕搖頭,“學姐,之前你的胳膊被劃傷了。”
蘇藍垂眼,她的胳膊上真的有一道紅痕,勉強見了點血,把輕薄的浴衣都染上了紅印。
應該是剛剛下山的時候被樹枝剮蹭到了。
“就這點小傷,你不說我都沒發現。”
蘇藍不是很有所謂,她坐下在沙發上,拎起條幹爽的毛巾擦起了頭髮,“沒關係,就是颳了一下,說不定明天早上起來就癒合了。”
心底燥熱著,蘇藍努力轉移注意力。
她正擦著頭髮,卻發現身邊慢慢坐下來一個身影。
空氣中漂浮起淡淡的酒精味。
“學姐。”
鍾予斂下眼,少年冷白纖長的手已經拿好了酒精棉球和鑷子,靠近了她。
往前傾身的時候,浴衣的領口敞開了一些,露出漂亮的鎖骨,陰影綽落,惹人遐想。
“讓我幫你消下毒,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