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30. 第 130 章 “開局就送嚇哭套餐”……
“這是什麼?”
斐瑞指著臉上的傷痕。
一旁的醫生愣了下,才道:“斐瑞先生不用擔心,這個不是永久的,大概一週時間後,它就會消失到完全看不見。”
斐瑞道:“一週?”
醫生道:“是的,您放心。”
斐瑞的心臟歸回原地,可是下一秒,他的情緒又被陡然調動起來,“接下來的一週我的行程也很滿!就沒有別的辦法,讓它迅速消失嗎?這個噁心的疤痕非要一直留著嗎?!”
“斐瑞先生,我們很理解您的擔憂,但是這已經是目前最先進的技術了。其實一般的傷痕,手術結束後就會消失,但是您臉上的傷痕太深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醫生頓了下,又道:“其實您也不用太擔心出鏡,因為這個傷痕目前肉眼觀察也是較淡的,到時候拍攝的話,您讓他們調整一下,也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斐瑞試圖去理解他的話,可是理解不了。他一想到,等一下要見到李默,他就難以自拔地感到一種厭倦與憤恨。
他攥緊了被子,閉上了眼,“知道了。”
醫生們鬆了口氣,各自離開了。
沒多時,李默來訪。
斐瑞仍然躺在病床上,他其實已經沒什麼傷勢可言了,但他知道無數媒體都圍堵潛伏在醫院附近。他必須要如此,造夠大的聲勢,他才能讓那個賤種付出一些代價。
陽光與風從窗中偷溜進來,斜斜地打在病床上。病房內的所有光源都沒有打開,當李默靠近病床時,便正正好站在了陰影之中。
陽光下,斐瑞倚靠在床背,寬鬆的病服掛在肩膀上,金髮的髮絲垂落在臉頰邊緣,臉上有著一層很淡的金色。他神情很有些冷淡,指節上的訂婚戒指也在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幾乎讓李默感到一種可笑。
李默從陰影中走出,他將手中包裝好的盒子放在病床前,“亞連對你做出來的事,我們安德森家族會全權進行負責的,期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提出。”
他又道:“撤掉所有有關亞連的負面新聞。”
斐瑞淡淡笑了一下,“我憑什麼又要答應你們的談判呢?”
李默坐在他床前的位置,話音平靜,“那你又憑什麼覺得,你能坐地起價呢?”
“亞連,只是聯姻的棋子。”李默頓了下,露出了很淡的微笑,身上的陰鬱不減半分,他又道:“誠然,你如今咬死亞連不放手,多半是指著由他牽扯出更多的安德森家的醜聞,把事情鬧大。但問題是,名譽……全看安德森想要不想要而已。”
他用著一種近乎憐憫的姿態看向斐瑞,“卡爾璐靠你撐著很困難吧,我們何必劍拔弩張呢?”
斐瑞的臉色更為冷淡了,藍眼睛彎了彎,“你在徹底害死了我的未婚妻後,難不成還想與卡爾璐聯姻?”
李默再一次望向斐瑞手指上的戒指,沒有說話。
如此簡單的動作,斐瑞卻情不自禁直起了腰背,他無來由地重複道:“李默,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已經有婚約了。”
李默笑了下,很輕聲地道:“是嗎?”
斐瑞的腦子一片空白,他感覺到李默的金眸仍在望著他,他不太確定,因為他的視線已經落在了訂婚戒指上。他頭腦有些亂,心臟不自覺加快,羞惱感再次生出。
這一刻,他開始覺得李默在觀察他臉上的傷痕,並且肯定在譏誚地想著什麼。
斐瑞有些想要發瘋,他不知道為何他總是對李默的存在感到耿耿於懷。自從特雷西莊園的事情後,每一次,每一次見到李默,他都有一種深切的恨意。
明明該死的艾什禮都已經再也無法接近她了,可是為什麼該死的李默卻還活著,還偏偏知道那天晚上他遭受到了何等的拒絕,又是被他怎麼樣的嘲諷。
那一夜幾乎像是一種夢魘,李默便是夢魘的見證人——一個見證了他強行命她標記自己卻被拒絕的該死的人。
斐瑞張了張嘴,他清楚地知道他不應該如此過激,也沒必要和李默證明什麼。可不知為何,那顆空落落的心此刻急速跳動起來,似乎在催促著他再說點什麼。
斐瑞恍惚之中又感覺到陳之微似乎就在病房裡。她似乎站在某個地方,微笑著看著他,鼓勵他說什麼似的。
我是愛你的,所以你為我而守貞,戴著戒指,有什麼不對呢?
她彷彿又走到了他身旁,吐出了甜蜜的,誘惑的氣息。
斐瑞陡然之間擁有了全部的信心,他找到了自己行為的正當感,這種正當感讓他此刻甚至產生了歡愉。歡愉於,他們之間是有著實質婚約的愛侶,一切都絕不是他的幻想,他的一切都是有理可依的。
他定定地看向李默,“我不知道你對我和她有什麼誤會,但是我們早就確定了,要在晚宴上宣佈訂婚的消息。她答應過我了,戒指也是她準備好的,她……”
斐瑞望著李默,下意識道:“那天在福利院,她甚至和我說過,我們會有一個家庭,會有一個孩子。但是,她希望等我們正式結婚了,再標記我。”
……太蠢了。
斐瑞閉上了眼,卻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他在心裡悄悄說,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那麼多的意外,她會這樣的。
這不是撒謊,也不是欺騙,更不是虛張聲勢。
這是……這是本應該的事。
李默看著斐瑞,這一刻,他好像突然從那種近乎麻木的朦朧中甦醒了一般。一種說不上的快慰與愉悅逐漸填滿了他的心臟,他的神經也陡然興奮了起來,於是他沒忍住露出了很淡的微笑。
他覺得,陳之微是應該死掉的。
她如此無恥、低劣、謊話連篇,誘哄得那麼多人為那些百無聊賴的感情所痛苦,她死了正如她自己所說——都是應得的。
她本就不配擁有婚約,愛人,孩子,家庭。
她就應該孤零零的死掉,連屍首都沒有。
李默聽見自己用著慣常的,有些縹緲的輕慢聲音道:“她算什麼未婚妻呢,你們甚至都沒有訂婚。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我覺得,你既然如此的愛她,難道不是更應該向前看嗎?”
他用著一種近乎高傲地態度,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即便不是安德森,其他的元老院家家族亦有不少有為的Alpha,如果有他們扶持你的事業,你會輕鬆很多。”
李默話音剛落下,便看見斐瑞睜開了眼,藍色的眼睛如寶石般漂亮。
斐瑞微笑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更希望,我能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緬懷她,來記得這段感情。真是可惜,畢竟李默先生手中的婚戀資源大概是十分優秀的,我無福消受了。”
李默的臉色驟然冷了起來。
斐瑞卻已經調整了病床,道:“亞連的事,我不會原諒他的,就像你說的,名譽你們大可以不在乎,反正撼動不了什麼。請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他最後望了一眼李默,“無論是安德森家族,還是翼世,我都會記得你們的。”
李默起身,冷笑了一聲,“我等著看。”
他剛要離開,卻聽見斐瑞道:“等下,床邊的東西拿回去吧,無論是什麼,我都——”
“那是她的遺物。”李默轉過身,望向斐瑞,臉上有了笑意,“當然,你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可以帶走。”
斐瑞原本冷淡的神情便愈發陰冷了,眼神鎖住了李默,“她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李默望著窗邊的光。
那一截陽光落在斐瑞腹部的被子上,他垂落在一側的手上被光芒映照出燦亮的光,而他那張俊美的面容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憎惡與警惕,臉上極為淺淡的傷痕在陽光下卻愈發明顯,使得他看起來有些可憐。
李默突然感覺到心情有些愉快,他覺得亞連做的事或許也並不是完全的發瘋,起碼……這一道疤痕讓李默感到了好笑。
李默沒有剋制自己的表情,他慢慢地笑了出來,慢慢地道:“因為他這段時間,住在我名下的宅子裡。不用擔心,我和她只是合作關係,她幫我完成一些工作……而我會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幫她和你分手,還有幫她找地方住。僅此而已。”
下一秒,李默看見斐瑞臉上的疤痕和他的表情一樣猙獰。
他便感到了更大的愉悅,那種愉悅頃刻間填滿了那顆疲憊空蕩的心。
*
我已經打了好幾聲噴嚏了,因為該死的花粉。我很少對什麼東西過敏,但現在我不確定了,因為我如今身處一片樹林裡。
當然,我倒也不至於為了省錢住林子裡,這是我找的比較偏僻的近道。根據導航說,我還要花十幾分鍾穿過這片樹林,就能走到了三城裡較為破敗的地方,並且有便宜的旅店住。
雖然導航上的圖片實在和破敗沒什麼關係,甚至還讓我覺得條件不錯。
當我又走了幾分鐘後,我意識到有錢人們很喜歡來這裡體驗生活,因為我踩到了好幾個罐頭垃圾了。
這麼喜歡露營,怎麼不去十二城的深山裡露營,不會是因為十二城的深山裡真的有人茹毛飲血還打獵吧?
我一腳踢開了一個罐頭空罐,滿意地看著它飛到空中,落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草!”
一聲髒話不知從何響起。
看來多年前的罐頭還是正中了一些人的眉心。
我扶著一棵樹,低眉順眼,想要偷偷撤離,又不忘四處打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