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46. 第 146 章 “開局就送白鴿套餐”……

燦爛灼熱的陽光於競選會場上灑下金色的漂亮光芒,位於正中央的演講臺上,主持人在對整個流程進行播報。上半環節是開幕致辭,競選演講,投票,中場休息則是表演,江森與亞連,以及其他政客貴族接受採訪,下半場則是統計選票,以及演講。




這次開幕致辭十分漫長,分別由上任議長、競選委員會會長、贊助商進行致辭。不過這一次,李默拒絕了致辭,翼世也決定以廣告來代替致辭,而卡爾璐則注資奪得了獨家轉播權,顯然分身乏術……致辭的環節便花費了更少的時間,導播只是以鏡頭特寫來介紹了他們。




在鏡頭特寫當中,李默面帶微笑,西裝革履地朝著鏡頭點頭。當鏡頭移開時,他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看向身旁的下屬,“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嗎?”




“入場有問題的人都已被翼世那邊的人帶走審問了,但是目前傳來的消息是並未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發生。至於場地周圍、哨卡檢測中,也暫未發現身份信息有問題的人員。”




下屬頓了下,才又道:“還要繼續守嗎?”




李默垂下眼眸,又道:“翼世的人沒有出鏡,他們的人呢?”




“他們全體都沒有出席,不過聖紀佛教會的人出席了。”下屬頓了下,才道:“目前都在猜測是否是翼世與聖紀佛教會在避嫌。”




李默抬起眼掃了一眼,很快便看見不遠處的看臺上,一群穿著紅色神職制服的教徒。他們無一例外地穿戴者厚重的兜帽,遮擋著臉頰,並不願意在媒體面前亮相。




“摩甘比呢?他們的贊助的那個……羅爾斯?”李默思索了下,話音有些譏誚,“是覺得自己已經十拿九穩了?”




“摩甘比那邊的消息是他身體不好,雖然有所好轉,但是考慮到現場會比較吵鬧,對身體康復不好,所以並未前來。”




下屬道。




李默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倒像是隻有自己將這競選會當回事一般。他擺了擺手,才又道:“再通知一下安保公司,加強人手,今天不能出岔子。還有,現在和翼世那邊致電,告訴他們我需要權限異常的信息。他們找不到,就讓我找。”




下屬一時間沒懂其中的話的深意,卻還是點頭。




李默面無表情地看向演講臺上的全息投影——正是卡爾璐的斐瑞,他坐在辦公室當中,笑意溫和,身後是無數個小小的屏幕與數據流。




他現在顯然在幕後,觀察著現場直播的數據與動態。




“非常遺憾這一次未能到現場,但是一想到這一次參與了競選會的直播轉播工作,我也感到非常榮幸。”斐瑞說著,抬手將額前散落的金髮捋到耳後,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爍著銀光,他又道:“希望在這次競選會上,我們能同心協力,選出合適的議長人選。”




李默垂下眼睛,感到了一些厭倦,他甚至有些不明白,那一枚戒指到底什麼有意義。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更深一層的嗤笑。




摩甘比的看臺上,也同樣有著嗤笑的人,那正是那日與季時川狹路相逢的alpha們。他們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有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這是預熱嗎?為之後的訂婚?”




“誰知道呢?不過目前可沒有傳來消息。”




“我猜,如果收視率沒有達到預期,他就會出來用上這枚戒指了。”




“聽起來也太可憐了,為了收視率連自己的婚約都要拿出來做文章。”




他們笑得很有幾分開心,看臺與看臺之間保持著正好的距離,並無多少人能看得出來屬於摩甘比家的惡意。




這次競選會上出席了太多名流,明面上,暗地裡的,在這猶如蜂巢又似浪花似的密集看臺構造中,他們各自有著遮掩自我的手段,直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一場宗教聚會。




“本次競選演講,正式開始!讓我們歡迎這次民調中支持率第一的羅爾斯!”




報幕聲響起後的瞬間,民眾歡呼的聲浪將整個場館點燃,被分割成無數個雕花過的卵蛋似的看臺也活動起來,迎合著羅爾斯登場的效果。




但想來翼世並不是很喜歡羅爾斯,因為看臺晃動的幅度有點過於厲害了,我只覺得有點煩。




季時川倒是很享受,他順著看臺晃動的幅度直接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用力推著他的肩膀,“滾!滾開!”




季時川卻一張開手臂,大笑起來,“你幹什麼這麼抗拒!更親熱的事又不是沒做過!”




“不行!”我立刻應激了,縮到了沙發角落,“現在我對alpha的抗拒那不是一般的抗拒,都是你,害得我現在被江森搞成這樣。”




我抱著腦袋,很有幾分痛苦。




季時川笑出了聲,“那怪得了我嗎?誰讓你這麼貪心,我家可都被你搬空了你居然還沒走?”




我:“我本來就該走了好不好!是江森人蹲在那裡我不敢出去,我真服了。”




“所以你承認,我家裡的東西都是被你搬走的了?”




季時川問。




我:“……”




我看向他,他笑眯眯的,歪著腦袋,手裡握著終端。




“草,你還錄音?”我被季時川的無恥所震撼,伸出手要搶,卻見季時川直接張開了懷抱,得意道:“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花了我多少錢?好多傢俱可都是我定做的,心疼死我了!”




我直接上手薅住了他的頭髮,“那是你先噁心我的!”




季時川被我薅著頭髮,腦袋仰著,疼得臉皺在一起,“疼、疼——鬆手!他媽的,我逗你的,沒有錄音!放開!”




我搶過他的終端看了眼,一眼就看見鎖屏上我在質詢會摟著他肩膀的截圖。




我:“……”




嘔。




我立刻鬆開手,將終端扔到他懷裡,“滾滾滾。”




季時川揉搓著自己的頭髮,將終端收到懷裡,“你怎麼對我半點不客氣呢?早知道我也該學學江森,真的將你鎖在家裡好了。”




他一提江森我就頭疼,扶著腦袋,“他已經瘋了。”




“他當然瘋了。”季時川笑了下,“任何一個人從最高點滑落到現在這個位置,都不可能正常,不過如果你離開一陣子,說不定就好了。”




我道:“你不要把話說得像是等他成熟了他就知道心疼人了。”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任何人靠近你都會被你逼瘋的。”季時川望向我,眼睛彎了彎,又道:“陳之微,你叫我來幫你進這裡,是因為你真的相信亞連能帶你走嗎?”




我認真道:“他是十足的蠢貨,但是我相信他,你現在問我這些,是又想來和我套話嗎?”




季時川垂下眼眸幾秒,才又看著我,他道:“你就甘心這樣離開嗎?”




“有什麼不甘心的?是議長還是秘書長?”我摸了摸口袋裡的卡,又道:“進來這一趟我已經圈了不少錢的!夠我在其他城區吃飽喝足很多年了好不好?”




我看向季時川,“我可以離開的話,為什麼不離開?登上高位固然好,但隨時要搖搖欲墜,感覺很恐怖好不好?我只是想當個蛀蟲而已,為什麼要陷入你們之間的紛爭,這個世界都爛成這樣了,也就你還覺得自己能救大廈之將傾了。”




我很噁心季時川,但目前來說,我不討厭他。




他是個擁有理想的人,他的理想讓他活到現在,可悲至極。




非要排序,我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太大的厭惡,甚至是奧朵。他們的慾望過於簡單,以至於讓我覺得好笑,情愛與權力,夢想與自由,真誠與奉承……每一樣都令人發笑。




連我自己也是。




當所有人都面目可憎時,那麼所有人都值得寬恕,因為不值得寬恕的不再是具體的人,而是著偌大維持秩序的機器。




羅爾斯又開始掏出了她的性別笑話,這是理所當然的,她現在由摩甘比財團支持,她不能開財團與平民的階級笑話。她要競選的職位是聯邦中心的公職,她也不能開組織與民眾的政治笑話。她如今要競選的職位還是三城的眾議會議長,她也不敢開外環城的地域笑話。




她沒有什麼可講的,但場內會因為她很敢講發出劇烈的歡呼聲。




這聲音震得我一陣陣頭暈,卻聽見季時川道:“離開是正確的。”




我看過去,季時川像是深深呼出了一口氣,認真地凝著我,“告訴我接下來的計劃吧,我會幫你的,幫你……離開這裡。”




他抬起手,脫下了手套,帶著些繭子的手摩挲了下我的臉。




季時川道:“離開後記得給我報個平安,還有,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全城可飛可空降。”




我:“……”




啊啊啊神經病!誰要你全城空降!




我拍開他的手,沒忍住笑出來,又道:“那你為什麼又非得執著著留下呢?”




“或許是因為我已經無路可退了。”季時川扶著膝蓋,他仰著頭,灰白色的頭髮落在耳邊,語氣平靜,“那不是第一次。”




那不是第一次……




他說的是人在林子裡的事。




那一幕實在有些噁心,也實在有些恐怖,我並不是很願意回想。




我岔開了話題,和他講了大概的計劃,“在中場休息的十五分鐘裡,我會去到約定好的空餘席位和亞連的朋友接頭,確定逃跑的路線,之後等待江森與亞連結束演講。等他們結束後,亞連的朋友會啟動一級應急警報,屆時會場會中止供電響起警報,表演機艇會將我和亞連送走。”




季時川思索了幾秒,他看著我,道:“一級應急警報的時間會不會有些短?”




我抬頭向上望,拱形穹頂高而華麗,無數個稜形填充在上方,隱約泛處淡淡的藍光。




“機艇儀式表演的還,穹頂打開,它們飛過來的時間不會很長吧?”




我問道。




季時川也抬頭望了下,他道:“努努力的話,時間是夠的。”




他又道:“距離中場休息還有好久呢,你要不要睡一覺,等會兒我叫你。”




季時川說著,身子卻一傾又壓在我的肩膀上,紅酒信息素噴湧而來。我十分嫌棄地抵著他的肩膀,“我不想睡!還有別壓在我身上,我現在感覺好惡心!”




他卻半點不用,一個翻身又將另一條手臂搭在我身後,枕著我的肩膀望我,“就一會兒,我好久沒睡好了。”




季時川又道:“就一會兒。”




我沒說話,也只能望向遠處的中央演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