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第27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是,我就是,”周父顫顫巍巍回答,生怕一不注意對面給自己來一拳頭,“是不是青沐那小子做錯事了,他年紀還小,有什麼您多擔待。”

 “誰認識那周青沐,”熊壯不耐煩道:“我找你。”

 “找我,不知您有什麼事情?”周父依舊陪著笑。

 “喏,這是有人轉交給你的信,信很重要,你們一定要看。”說完他就要走,任務已經完成,他還得回去喝酒呢。

 “那,不知是誰送來的信,信裡又說了什麼?”

 “我哪知道,我又沒拆開,”說著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你別不是誆老子吧,老子可從來不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沒沒沒,”周父見人都開始罵罵咧咧,連忙認錯,“只是,我們也不識字,這信?”

 “你們全村都找不出一個認字的來嗎,老子只送信,可不負責幫你們讀信。”惦記著同伴們在酒樓裡大吃大喝,他很快不耐煩了,“行了,信送到,我也該走了,你們趕緊找個人幫忙看看吧。”

 說著連忙溜之大吉,叫欲言又止的周父壓根沒來得及請人幫忙。

 熊壯卻只慶幸自己溜得快,不然豈不就要暴露他也不識字的問題了,雖然他不覺得自己一個武夫不認字有什麼奇怪的。”

 高大的身影腳步飛快,頃刻間門離開,只留下身後的周父周母滿腹疑團。

 “老頭子,這信要不要想找個人讀一讀?”

 “青沐不是去學堂了嘛,等他回來讓他念給我們聽聽。”

 周母一拍大腿,恍然醒悟,“可不是,怎麼把自家人給忘了。”

 這麼一想,兩人頓時不著急了,到底是旁人辛苦送來的信,又說的鄭重其事,周母不敢亂扔,直接給壓在了堂屋的茶盞下面,隨後接著回去幹農活。

 這一干又是半下午,等到傍晚天黑,周母趕著回家做飯,才想起這一茬來。

 就著灶臺下的火光,她將信打開。

 信封裡只有薄薄的一張紙,短短三行,卻能看出其字跡工整,待一個一個看過去,視線在某一點凝固。

 她為數不多認得的幾個字裡面,周青遠三個字赫然在列。

 那是大兒子最開始去上學學的字,她還記得那清朗的讀書聲,“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周就排在第五個。後來,兒子終於學會了自己的名字,從一團墨跡、到端端正正,寫滿周青遠三個字的廢紙不知攢了多少,她一點點整理收集,一張都捨不得扔,久而久之這三個字便也熟悉了。

 疑惑再次爬上了心頭,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又為什麼會提到兒子?

 她再也等不得,急匆匆拿了信去外面,恰巧與晚回來幾步的周父撞上。

 “幹什麼去?”

 “我找個人讀信。”來不及解釋更多,她徑直朝著村長家走去,村長家的小孫子以前讀過幾年書,讀封信應當沒有問題。

 “青沐不馬上回來了,害,你這極其性子。”周父只得跟上。

 周村長家在小溪村最中央,佔據著最好的宅基地,走路不過幾分鐘。

 不知是巧還是不巧,快到周村長家門口的時候,兩人再次撞上了從學堂歸來的小兒子。

 然而,此刻的周母壓根不想讓兒子讀信,才讀書兩個月的人說不定連字都認不全乎。

 正是晚飯的點,周村長家明顯已經開飯,進了門,濃郁的肉香傳來,三人俱都忍不住留口水,家裡從年後就沒有開過葷呢。

 周村長聽聞緣由,二話不說讓小孫子讀信,他自己也就略識幾個字,絕不敢攬這種事。

 十四五歲的周青書胃口正好,大口扒著飯,聞言趕忙嚥下嘴裡的飯,手中接過信,一掃而過。

 然後,他的目光徹底呆滯,倒吸口氣,忍不住再看第二遍,一字一句,跟剛才一模一樣。

 連續看了三遍,終於確認不是自己眼花,更不是他意識不清楚,周青書忍不住瞄了眼對面滄桑的周父周母,意識竟然不知道是該為他們高興還是可憐。

 若信裡所言非虛,人還活著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是這一出烏龍鬧的,周家賣田賣地,周父甚至還為此瘸了腿,慘得簡直叫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頭子的視線掃了過來,眼神裡明晃晃的威脅,似乎在說,你要敢說不認識,老子就削死你。

 周青書嘴角抽抽,一字一字得唸了出來。

 於是慢慢的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逐漸瞪大,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說青遠還說著是嗎?”周母眼帶祈求,她顧不得去思考信的真假,或許說,她已經受夠了如今這些,一點渺茫的光亮她也急不可待抓住。

 “呃,嫂子,不,阮家姐姐的意思是說,她在府城看見了一個跟青遠哥樣貌十分相似的人,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同一人,但還是特意寫信回來通知一聲。”

 “那就是青遠啊。“

 誰也沒想到,周母竟然嗚地一聲哭了出來,“老頭子,那肯定就是青遠,他肯定沒死,說不定是被人救了,你聽見了沒,他沒死。”

 周父同樣震驚,手都開始微微顫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自打摔了那一跤,他不僅腿出了問題,手也落下了激動過頭就忍不住抖動的毛病,壓根控制不住。

 “老頭子,我們去把青遠找回來吧。”

 “嗯。”

 聽見兩人連真假都不辨別就要去府城,周村長終於坐不住了。

 “大石,大石家的,這信也不知道真假,而且,阮家那女娃怎麼會去了府城呢?”外村的事他不怎麼打聽,只依稀記得,好像當時聽說那個女娃在鎮上做活。

 “沒錯的,她去了府城,我打聽過。”周母擦掉眼淚,信誓旦旦道。

 儘管前兒媳已經回了孃家,可只要她一天沒嫁人,自然就是周家的半個媳婦,她可不得關注著些。當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亦是十分震驚,可那時候一家三口的心情都不大好,她也不想拿這出事來刺激,索性就憋著沒說。

 “那起碼有八分可能。”周村長忖度著道,“我也不攔著你們,只是山遙路遠的,你們總不能就這麼去,路上好幾天的行程,別青遠還沒找到,你們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