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第30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你留在府城好不好,至少讓我時常看看你。”她哀求著。

 周青遠的愧疚一下子就掃蕩開了,瞧,這就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三小姐說笑了,我們家在安平鎮,府城很好,可終究不是我們能待的。”

 “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她說著急匆匆要去掏自己的荷包,卻被攔住,不解抬頭。

 周青遠再次認真重複道:“三小姐,過去的一年,多賴您照顧,我如今雖還未恢復記憶,可還是心存感激,日後一定會報答的。”

 “我不要你的回報。”

 “那是您的事。”

 “乾郎,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是。”

 田語蓉知道自己勸不動,索性不再繼續,手上卻仍舊掏著荷包,繼而掏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

 “我知道你不想要,可是伯父伯母那麼辛勞,你忍心嗎?就當是我對他們的一片歉意吧。”

 “收下吧,我沒有別的意思。”她將銀票塞過去,眼見就要成功,卻聽身後來了一句明顯看好戲的聲音,“哇哦。”

 兩人一驚,朝門外看去,待瞧見熟悉的那張臉,既覺意外、又覺得理所應當,好像這人印象裡就是這般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來做什麼?”田語蓉警惕道,她還是認為,這人一直糾纏是想要跟乾郎重修於好。

 “跟你一樣,來送行的。”阮柔毫不在意回道,眼睛卻直勾勾盯著被塞到周青遠手裡的銀票。

 “田三小姐倒還真是大方呢。”

 這話一出口,周青遠只覺手裡的銀票如鐵鍋般烙人,急忙還了回去,雖然他本就沒打算接,可現下好像也解釋不清了。

 “阮姑娘。”他招呼著,感覺眼下場景無比的詭異。

 “嗯,要回去了?”

 “是。”周青遠回道,接著問了一句,“你們不回去嗎。”話說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阮姑娘為什麼在府城呢。

 “不回,為什麼要回,我剛得了一處宅子,正要將爹孃家人都接過來呢。”她語氣平淡,彷彿並無炫耀的意思,看眼底的神色,分明很是愉悅。

 周青遠再次沉默,這幾天他仍未恢復記憶,可週母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從小到大的事全都事無鉅細地講了一遍,其中自然不乏這個曾經的妻子,於是他腦海裡也形成了一副關於這位的印象,溫柔體貼,心靈手巧。

 可現在所見,與周母所言,完全對不上號,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死”導致的。

 不過,能將家人接來府城,他一時間竟然想歪了。

 “你不會攀上了什麼高枝吧?”田語蓉故意譏諷噁心人。

 阮柔也確實被噁心到了,她直接懟回去:“前陣子的調香大賽想必你是沒看的,否則也不至於無知到說出這種話。這麼說,我倒是明白田家為什麼不敢讓你插手生意,因為太愚蠢了啊。”

 一針見血,田語蓉語塞,一時竟想不出回答。

 與此同時,周青遠才終於想起,為何他看眼前人有些熟悉了,原來是那日調香大賽上瞥過一眼。

 將人與那日的情景對上,他腦海裡的形象也更加具體,不由得心生佩服,一個鄉下女子,滿打滿算接觸制香不過一年功夫,竟就如此厲害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臉紅,“阮姑娘真的不回去嗎?”與剛才的回去不同,他這句話聲音放低,夾雜了些許情感,似乎帶了點別的意味。

 若說得明白些,剛才那句純粹是問她回不回安平鎮,這一句倒像是問她跟不跟他一起回去。

 “不必了。”阮柔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嫌棄的。

 田語蓉氣急,她想要的別人去棄之如敝履,怎能不叫人生氣。

 “乾郎。”她不滿嬌喝。

 周青遠沒來得及理會,他正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懊惱,那一刻,也不知是他有一絲絲心動、亦或者是原先的記憶在作祟,亦或者單純想要有個人陪伴,就這麼將話說了出來。

 “周公子,不論你是真死假死,我都已不再是周家人。”既然來了,她索性將話跟人說個清楚,也免得日後再有糾紛,與這種人有情感上的糾葛,只會讓她感到噁心。

 “我知道。”周青遠點頭,從她出現在田家的那一刻,所做的種種事情,都在說明這一點。

 “那就好。但想必你從來沒想過,若是我未曾來到府城,你和田三小姐如今會是何等光景。”

 “怎麼會。”他驚詫抬頭。

 “怎麼不會,”阮柔也不知這人真天真還是假天真,“我一個鄉下姑娘能來到府城的機會有多小,你難道不知道嗎?但凡我差上一絲半點兒,說不得你就和這位田三小姐兒女滿堂了,屆時將我置於何地。”

 話題中的兩人彼此對視一眼,一人欣喜、一人尷尬。

 田語蓉更加怨恨,“所以你為什麼要來。”可惜這話她只能在心裡想想,不敢當面說出來。

 “對不起。”周青遠低頭,心緒複雜難言,常理來說,這種可能性確實很大,而當木已沉舟後,他回或者不回,對他曾經的妻子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當然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對方做下一切的決定,都在不知道他還活著的情況下,也就是說,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對方都是要離開的,但此時計較這些沒有絲毫意義。

 “對不起這句話其實沒有一點用處,我也不會接受。”阮柔坦言,“只是我以後會過得很好,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好,這就足夠了。”

 田語蓉不屑嗤笑,“就憑你?”

 “對,就憑我自己。”阮柔無比認真,“我會告訴你,若一個人真的有能耐,她是可以自己拿到的,而不是靠陰謀詭計。”

 這話無異於直接打臉,嘲諷她壓根沒有有相應的能力,卻痴心妄想加上一房的產業。

 “你知道什麼?”一個女兒想要繼承父母的財產會是多麼艱難,她也曾想要做出些什麼來證明自己,她去爹孃名下的鋪子查看,卻被下面的管事賬房齊齊堵了回來,她想要收買得力的管事卻不得其法。

 太難了,她花費了無數的心思,最後一事無成,才發現,最簡單的辦法,其實就是找一個贅婿,由他來掌管一切,而她依舊是那個能擁有一切權利的田家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