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司禾怎麼會錯呢
青翠欲滴的柳梢上,還掛著未曾散去的晶瑩朝露。
身後三人皆盡沉默,連神識傳音都停了下來。清歡雖然不會緊張,但沒有修為無法傳音,也只是保持著平靜神情跟在身邊。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原本沒有多遠的山路,此刻卻顯得極為漫長。
趙慶不由沉思,他以往獨自來壽雲山,只當是探監……以後定居此地算是陪護孤寡老人了。
但此刻卻莫名有了一種登山朝聖的錯覺。
細細想來,重活一世幾十年,自己最大的幸運其實並不是天道殘片,而是……遇見了司禾。
雖然總是跟司禾拌嘴,但若是真心實意論起來,他是承認自己這個主人的,大多數時候也願意順著司禾的心意去做事。
趙慶是實打實的草根出身,往前十多年,根本就沒有人會對他好。
故而早年即便是因為利益相關得了些照拂,也覺得很是滿足……便如王騰與裴進。
之後遍歷風雨,姝月清歡和小姨,始終陪在身邊。
他們一家也結識了不少奇人道友,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司禾已然成為了他們家的定海神針。
趙慶握緊了清歡手腕,暗戳戳的想著……
當初自己一家離開丹霞宗,還是特麼的太年輕了。
年少不知軟飯香,錯將歲月插稻秧。
如果能回到十年前第一次遇見司禾之時,趙慶會毫不猶豫的抱緊她的大腿,當一個忠實的小舔狗。
特奶奶的,這尼瑪不是多走了十年彎路嗎!?
陰華盪漾,司禾調笑道:“現在認識到這一點,也不算太晚。”
“血衣樓主仙道極境才入紅塵重修,清歡築基境界就直接重修,豈不是少走了數千年的彎路!?”
趙慶:???
這能一樣嗎?
山林間的垂柳被清風吹拂,搖曳生姿。
一座嶄新的宅子出現在幾人面前,只不過土石磚瓦之間,遍佈繁茂青柳,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
趙慶止步看向三人介紹道:“這宅子倒是可惜,還沒住過便成了這幅模樣。”
“姝月和曉怡已經準備好了餐食,師尊也在等咱們了。”
“三位隨我來……”
堅實厚重的演陣臺上,沈墨三人終於見到了趙慶的師尊——那位風華絕代的白髮仙子。
姝月和曉怡已經上桌就位了,不過司禾還是靜靜佇立在陣臺中央,纖手揹負在身後,身著一襲白袍……背對沈墨幾人仰望雲霞。
趙慶神情微顫,一時間竟也覺得眼前白髮倩影深不可測,但他心中更多的是無語。
這怎麼還裝上了?
浩瀚元神籠罩了整個壽雲山,使得沈墨三人根本無法探出神識查看司禾的容顏,況且他們也不敢。
“夫君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姝月的傳音自然不受壓制,暗地裡詢問自己丈夫。
趙慶看著那道曼妙白衣倩影,如果忽略如瀑白髮的話……這背對眾人逼格滿滿的架勢,還真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程嶽!
丹霞宗的宗主程嶽,便經常穿著一身白袍,在紫珠靈舟的盡頭仰望天空,留下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
當年他只覺得對方威嚴無盡,後來才知道可能是在想程不疑的親孃……
程嶽在丹霞幾十年,總會到壽雲山走走看看的,沒想到司禾好的不學,這裝逼竟然復刻的如此絲滑。
“沈墨、孔陽、洛纖凝……見過前輩。”
三人自是恭敬執晚輩禮。
只見眼前女子僅是微微頷首,一縷白髮被微風輕拂盪漾,打破了原本的舒暢美感。
慵倦清冷的嗓音迴盪在壽雲山上。
“是慶兒的朋友來了啊。”
此話一出,小姨驀的繃緊了紅唇,默默低下螓首傾身到姝月身後,遮掩自己的表情。
姝月和清歡也都相互對視,儘量保持著肅穆。
而另一邊的三人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之處,並且姿態更加恭敬了。
劍修女子身著勁裝,屈身再次行禮柔聲道:“晚輩長生劍派洛纖凝,代家師謝過前輩出手救下長生坊十數萬散修。”
沈墨有樣學樣:“晚輩血衣駐守沈墨,多謝前輩護持血衣商坊之舉。”
孔陽稍感疑惑,長生坊的血衣樓不是被平了嗎?這位前輩什麼時候護持過商坊?
他沒有多加思考,同樣躬身道:“晚輩翠鴛樓孔陽,二十年前在離國……”
“嗯。”
司禾輕飄飄的應了一聲,沒有給孔陽發揮的機會。
“慶兒與我說起過你們。”
“你們即為玉京弟子,各有脈屬傳承,我便也沒有什麼好相予之物。”
“九劍血衣重攻殺,翠鴛也無太多護身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