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宸跟你拼了 作品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仙家弟子!

 ……

 承離開了。

 那位曜華闕主來去無蹤,彷彿只是入夢閒遊,見了見天香的新行走,見了見妖庭的徵天君。

 但同樣也撥動了命運的輪盤,揭開了塵封壽雲山三百餘年的陰雲。

 在常人看來難以掙扎更改的結局,於星闕之主來說也不過是隨手為之。

 隨手便釋放了山海乘黃,隨手為星闕添了一位至尊,隨手在這天地間撒下一寸新的星火……

 正如他先前的言語。

 道劫之下,玉京星闕孱弱不堪,浮世生靈飛昇無望。

 既然都是夢中客,行事便也無需卑躬不必拘謹,司禾日後如何抉擇都好,只希望有人……能從這場幻夢中甦醒。

 壽雲山下。

 陸牛縣鄉野。

 凌冽寒風裹挾著飛雪飄揚,官道之上不見車馬,整個世界淡漠而冷清。

 白髮少女美眸出神,輕抿櫻唇緩緩踱步……低頭看著自己在雪中留下的腳印。

 這陸牛縣……她看著也有三百三十多年了。

 樵夫的子孫考取功名,浣溪的少女成了老嫗。

 朝廷皇權更替間,這縣太爺換了一茬又一茬,還有一位資質尚可,入朝成了將軍。

 她看著散修在這鄉野間隱居,看著富商在那酒樓中議事,亦或是劫道響馬,江湖風塵。

 九十年前,程嶽還未到壽雲山的開宗,這周圍有三個縣,如今的丹霞城……曾經也是一片鄉野。

 但她過去的三百年,卻從來不曾到這些地方走走……她只能在山上望著。

 也就是去年冬天,趙慶為她爭得了機會,可以在楚國自行看看了……

 但轉眼間,卻又發生了變故。

 司禾滿目寂寥,只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她自由了。

 那壽雲山,還算是家嗎?

 她不用守在山上等人回家了。

 饒是她封在這裡數百年,對這壽雲山滿心厭惡,但如今……卻又生出幾分留戀。

 也不知是留戀山上的草木,還是貪慕山上曾經的故事。

 便如她離開山海,心中又念著山海一般。

 有件事任何人都沒有提起過,但卻已然是不爭的事實。

 在過去的寂寥歲月中……她一直都是壽雲山神。

 王姝月,便是這山下的村民。

 她看的清清楚楚,姝月的父母,乃至祖輩,都是在她的目光中從嬰幼而起。

 昔年丹霞長老錢洪為,七十年前不過是丹霞的一個弟子,如今在離國……也是萬象宗的元嬰掌門了。

 四十年前,趙慶入丹霞求道,還是個風華而又青澀的少年人。

 而如今,卻已是玉京星闕的一位行走。

 乃至俞胭和程嶽,當年還都是初入金丹境,也就與眼下趙慶紅檸的修為沒差。

 但匆匆歲月一晃而逝,程不疑都已離開楚國遊歷遠行了。

 這些年,她同樣也在山上修行。

 雖說修的是仙道,但目光所至……實則是一位神君。

 她看著一道又一道身影歸來,也目送一位又一位子民遠去,與塵封記憶中那些化作黃土的故事,並無太多區別。

 三百年……也不短了。

 “神明不語,凡塵溺事。”

 “心流永如天上月,皎皎千古不染塵。”

 女子滿目新奇的打量著司禾,輕笑開口的同時,也像是在揣測著司禾的心緒。

 ——天香最是擅長這些,更不用說這位天香小樓主。

 那三位神秘莫測的前輩離開了,但子君卻留了下來,言笑與司禾師妹同行逛逛。

 司禾恍然失笑,側目望向女子,竟覺得子君這般性情,身上也有幾分紅檸的影子……但卻相隔了六千年。

 “皎皎千古不染塵……若是萬古呢?”

 聽聞司禾的輕語,女子自在遙望飛雪,隨口笑道:“我才活了多久?不清楚。”

 “三四個萬載,便已抵到了玉京初開,六七個萬載,就已與承尊同壽同行。”

 “我不過就一天香修士,被那瘋子強搶了身體……”

 瘋子。

 司禾輕笑無言,但心裡對這家人卻是尤為感激,這便是自己的恩人了。

 能夠將她放出來的,除卻血衣樓主,這世間再沒有幾個人。

 更不用說……放出來之後還不會再被抓。

 “前輩為何要放我自由?回了山海怎麼尋找天道殘片?”司禾輕語問詢。

 但子君的笑語確實讓她有些無言。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反正你要為玉京做事,有區別嗎?”

 “天道殘片倒是好尋,硬碰!”

 司禾:……

 眼看她神情古怪,女子又笑:“依我看就是這般,夫君最要面子,見了後輩總得掏點什麼……”

 她元神顫動,借法傳心又打趣道:“青也是他的後輩,據姐姐說青的脾氣不好,但對夫君極少忤逆。”

 司禾:???

 活化石?

 她也不由好奇輕笑:“你沒見過血衣樓主嗎?”

 “嗯。”

 “青君很偏執,幾乎不會露面,終年自封帝宮深處……龍淵就是妖庭的帝宮。”

 子君輕語落下,繼而滿目狐疑的審視司禾,錯愕道:“你真當我是天香樓主啊?”

 “我就一小妾~”

 白髮少女含笑點頭,但也不免生出好奇:“你平日裡就在畫中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