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八章 遷葬
至於金舉人一家在長安的靈柩是否有人照料,金嘉樹讓金二姑放心。他每年都往那家寺廟捐不少香油呢,又託了友人幫忙照看,不會耽誤了家人死後的香火的。
金二姑聽了這話,也挑不出什麼理兒來,只提醒他別把這事兒忘了:“你爹和你後孃、兄弟早日入土為安,你在京城讀書科舉,也能省心些。況且人送回老家安葬,有什麼事二姑也能替你照看著,就算是四時祭拜,二姑也能順道辦了,用不著你操心,豈不是比留在長安,只能託寺廟裡的和尚代理要可靠?你雖捐了香油錢,可人不在近前,天知道廟裡的和尚會不會糊弄人?離著兩千多里地,就算他們偷懶,你也不知道呀!”
金嘉樹一聽就明白了。他日後多半要在京城裡生活了,就算是外放做官,也不會回遵化州老家去,家人安葬回鄉後,頂多就是安排僕人去照看。金二姑是自知孃家母親兄弟理虧,但眼看著隔房的堂侄要飛黃騰達了,若從此與金嘉樹斷了聯繫,她又不甘心。要是能幫著照應金嘉樹父母親人的墳寢,她與金嘉樹這個堂侄間的親情便還能續上,不能年年見面,有個通信的理由也好,十年八年見一回,她在老家便能打著他的旗號,借一借許賢妃與八皇子的勢,不怕有人敢欺負上門了。
金二姑與她的父母親人相比,已經算是品行好的了,這都多虧她嫁給了正人君子,婆家家風也比較正派,才讓她比親人更懂得禮儀廉恥。可即使人品稍好,她也終究還是金家二房的血脈,有機會攀高枝借勢,她是不會放過的。
因著金家兩房人之間的奪產糾紛,她夫妻二人已經被前任遵化知州坑過一回,損失慘重,差點兒連家底都不保。如今她又多了一個因為犯事被皇帝親口下令杖斃的親侄兒,越發什麼人都敢欺上門來了,若是她找不到靠山,叫她一家子日後怎麼活?!
金嘉樹也知道金二姑的難處。考慮到這位堂姑過去沒怎麼欺負過自己,對他母親“在世”時也還算友好客氣,還因為說話行事比較要臉,在金家二房內部不大受待見,便無意跟她計較太多。反正他是不想總回老家給父親繼母掃墓的,有人替自己操心,豈不省事?金二姑父為人還算厚道,不是那等會仗勢欺人的混賬,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他們家一點方便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