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吃鮭魚 作品

番外 萊姆斯·盧平的學生時代

 “對不起……”盧平艱難地說,“如果你們想要我搬出去……”

 “你在說什麼啊,萊姆斯?”詹姆說,“你為什麼要搬出去?”

 盧平的心中又升起了一點希望。

 也許他們根本沒有看到他變身,只是看到他被龐弗雷夫人領到打人柳邊上,奇怪著他突然重病的祖母為什麼生活在打人柳裡面。

 “你們跟蹤我,”他儘可能用輕鬆的語氣問,“是希望監督我有沒有揹著你們偷偷夜遊嗎?”

 又是一片安靜。盧平憎惡這種安靜。它讓他清晰地聽見希望縮水和血液在自己耳朵中奔騰的聲音。

 “不……不對,是的,差不多。”詹姆說,“不管怎樣,我們知道你是狼人了。”

 盧平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他的胃擰緊了,同時感到出乎意料地輕鬆,就像頭上的劍終於落了下來。

 這是他應得的。因為他欺騙朋友。

 “所以……”他聽到自己說。

 “所以你不用再撒謊了。”詹姆難得嚴肅地說。在那一瞬間,他聽起來根本不像那個到處炫耀自己的魁地奇技術的格蘭芬多,不像那個在走廊上和同學打架的混蛋。

 “但是保留這個技能。”小天狼星漫不經心地說,“夜遊倒黴被教授發現的時候,我們很可能還要用上它呢。”

 詹姆笑起來:“沒錯,萊姆斯。我們非常需要你的好學生表情。”

 “你們……”盧平努力不要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你們還想要和我一起夜遊?”

 “當然,為什麼不?”

 盧平有些頭暈,攥緊了被子,說:“我是狼人。”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上次說這句話是什麼時候了,又是對著哪個短暫的玩伴。他能感到床簾震了一下。大概是彼得抖了抖。

 詹姆反問道:“然後呢?狼人不喜歡夜遊?”

 “萊姆斯不喜歡夜遊。”小天狼星嘲笑道,但是沒什麼惡意,“萊姆斯是會把睡衣疊在床頭的好孩子。”

 “好了,萊姆斯,我們是朋友。”詹姆說,“我又不是蠢貨或者懦夫,你不會以為這點小事就能讓我放棄你這麼好的朋友吧?”

 “我也不是蠢貨和懦夫。”小天狼星聲明道。

 “沒錯。”詹姆滿意地說,“彼得,你呢?”

 彼得猶豫地說:“我—我也不是。”

 小天狼星說:“大點聲,彼得,這可沒什麼說服力。”

 詹姆笑出了聲,但是似乎踢了踢他——盧平感到自己的被子晃動了幾下——小天狼星不說話了。

 “我不是!”彼得聲音顫抖地大聲說。

 盧平從他不穩定的聲音中嗅到了畏懼和膽怯,但是彼得仍然坐在盧平的床上,坐在他身旁,這就足夠了。這一切太過美好了,盧平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說到這個,萊姆斯,上次夜遊的時候……萊姆斯?”詹姆的手碰到了盧平的顫抖的身體,他頓了頓,驚慌失措地叫道,“天啊,你在哭嗎!”

 “我在打呼嚕。”盧平躲開他的手,甕聲甕氣地說。

 ……

 他們不僅僅想要和盧平一起夜遊,還想要在月圓的時候和他夜遊。

 詹姆和小天狼星很快就意識到阿尼瑪格斯正是他們所需要的那種魔法。

 他們制定了縝密的計劃練習變形術,甚至在涉及阿尼馬格斯變形術的論文作業中拿到了“o”——每當看到麥格教授欣慰的眼神時,盧平都會感到一陣小小的愧疚——並且在各自進了不下五次校醫院後,宣佈自己已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嘗試這個變形術中最高深的分支之一。

 詹姆洋洋得意地說:“龐弗雷夫人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斯內普會想把我的手變成獅爪。”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萊姆斯。”小天狼星說。

 盧平頭也不抬地說:“需要我幫你們寫論文和轉移注意力。”他量了量羊皮紙的長度,“最後兩英寸你自己寫吧,小天狼星。”

 “我早就會了。”小天狼星不屑地說,“完成論文完全是浪費時間。”

 盧平把羊皮紙和羽毛筆推給他:“自己寫。”

 小天狼星嘆著氣坐下來,掃了幾眼攤開的參考書目,提筆刷刷刷寫了起來。賓斯教授會檢查他們的論文,只不過從來記不得誰是誰罷了。

 ……

 凡是詹姆想做的事情,他很少有做不成的時候——吸引莉莉的注意力不算——如果再加上小天狼星,盧平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不會做的。

 此後,每個月圓的日子裡,和龐弗雷夫人道別後,盧平都會懷著忐忑、愧疚和興奮的心情,走向尖叫棚屋。他的朋友們會披著隱形衣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因為誰踩著誰的腳發出抱怨和笑聲。

 有了他們的陪伴,那隻在月亮下痛苦嚎叫、困在他的身體中和棚屋中的野獸似乎也快樂了許多。清晨的陽光爬到他的身上,野獸沉沉睡下,皮毛褪去,盧平逐漸清醒過來,依舊渾身難受,疲憊不堪,但是身上的傷口少了很多。

 盧平環顧四周,手摸著尖叫棚屋冷冰冰的木地板。沒錯,他的朋友們又一次趕在教授發現之前回寢室了。他微笑起來,艱難地給自己翻了個身,讓太陽也能照到他涼颼颼的胸口和肚子。

 龐弗雷夫人很快就趕了過來。盧平又在校醫院角落那個遮著簾子的床上躺了半天,迷迷糊糊地睡一陣醒一陣,感覺各種魔藥成分在他的胃中緩緩攪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