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人行山 作品
27. 晉江獨家27 初吻
哦,原來是要他關心自己。
宋拂之怔愣片刻,忽然笑了。
雖說教授平時規矩守禮,不多言辭,但他行動間分明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沒那麼脆。”宋拂之不太在意地說,“淋場雨而已。”
時章臉色不易察覺地更冷一分,還未等他發作,忽然聽到從雨幕不遠處傳來吳主任洪亮的聲音。
“宋老師,時教授——你們那兒還好嗎——”
他們倆站在樹幹這一側,正好遮住了他們,如果要看到學生們和吳主任,要繞到樹幹另一邊去。
宋拂之道:“我去那邊看看他們。”
時章卻突然扣住了宋拂之的手腕,沒讓他有挪步的機會。
“一切安全。”
時章朝那邊揚聲,替宋拂之回答了。
說完,他的手也沒松,順著宋拂之手腕往下滑,掌心相扣,指腹摩挲著他指根的金圈。
時教授有點反常,變得態度強硬,褪去幾分溫柔禮貌,宋拂之默默琢磨這是從何而來。
“握手的時候,故意伸的右手?”他問。
宋拂之一愣,他沒想到時教授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宋拂之字斟句酌,“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在另一個更合適的場合介紹彼此。”
時章不置可否,淡聲問:“那你有沒有跟吳主任說,你已婚。”
宋拂之慢慢回過味兒來了。
時教授多半是看到了他和吳主任談笑風生的場景。
宋拂之帶上點笑意:“她沒問。我們沒聊這方面的東西。”
眼見著也就不可能聊。兩個教育工作者,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的,除了工作還能聊什麼啊。
時章臉色沒什麼變化,倒是把宋拂之的手牽得更緊了一些。
在大雨樹下牽手,這是何等純情的場景。
熟男如宋拂之,竟也不免有些心旌搖曳。
“拂之。”
時章突然這樣低聲喊他,讓宋拂之心頭一顫。
“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要再明確一下婚姻的定義。”
宋拂之教數學,自認為對各類定義都有清晰的理解,但時教授似乎認為他認知尚缺。
宋老師虛心求救:“怎麼定義。”
時教授並不正面回答,轉而問他不久前問過的問題:“你知道這是什麼樹嗎?”
宋拂之搖頭:“不知道。”
“這是槐樹。”
時章很快給出答案。
“相傳牛郎和織女就是在一株千年槐樹下訂立的婚約,正所謂古槐為媒。這是我們學校樹齡最長,枝葉最繁茂的一棵槐樹,不少畢業生都會在這棵槐樹下拍結婚照。”
教授字慢聲緩地講出這麼一大段,正經得像在上課。
宋拂之眨眨眼,心跳在不經意間提速。
他啞聲問:“那我們誰是牛郎,誰是織女?”
時章又不回答,只道:“我們沒辦婚禮,所以也沒有在來賓面前進行儀式。”
宋拂之:“你後悔了?那補辦一個。”
“現在補。”時章向前半步,鼻尖輕輕蹭過宋拂之髮梢。“可以嗎?”
“我還沒有親吻過我的先生。”
宋拂之脊背忽顫,微驚地去尋時章的眼睛,教授眼底也不那麼平靜。
“你的學生,我的學生,還有老師,主任……都在那邊。”宋拂之出言提醒。
時章輕聲說:“正好替我們見證。”
教授接著說:“水汽從全球各地蒸騰而來,或許來自美洲的河流,或許來自誰家的游泳池,或許來自某一片樹葉……瓢潑的雨,還有這百年的樹,它們遊歷了無數的空間和時間,此刻都是我們的見證。”
宋拂之喉頭輕顫,迷失在教授的嗓音裡。
雨還在嘩啦啦地下,濺起潮溼的水霧,鼻腔裡全是植物的氣息。
時章微微垂眸,逼得更近:“介意我吻你?”
教授身上的氣場突然和平時不太一樣,用字也異常直白,讓宋拂之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他嘴唇輕啟,卻答不出一個字。
他退了一點,時章也原地定住了。
短短几秒鐘,時教授又恢復了平時的溫和。
溫和裡帶著點無奈,時章輕聲問:“介意啊?”
他輕易從宋拂之的眼神和動作裡讀出了他細微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