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人行山 作品
第44章 就是有點想你
本來這就是每個人不同的人生選擇,選擇什麼都可以,時章也都會為那些找到了自己人生方向的學生高興,但是每當聽到有人質疑他們這麼累到底是“圖什麼”,時章還是會生氣。
那學生之後再沒怎麼講話,一直若即若離地走在隊伍最邊緣。
劉洋發現了什麼珍奇的植物,興奮地大叫,所有人都圍過去津津有味地看,只有這學生站在最外頭,一臉倦色。
眾人停下休息的時候,學生突然說:“教授,我不太舒服,能不能先下山去。”
在野外最忌諱單獨行動,規定是至少要三個人同行。
時章幾乎是立刻就說:“不能一個人走。等我們把這一小片看完,劉洋和梁思思和你一起下去。"
劉洋舉手抗議:“我還不想下去——”
腦袋上被梁思思輕輕敲了一記:“噓。”
學生堅持道:“我能一個人走,我記得回去的路。”
時章輕輕蹙眉:“出來之前上的課還記得嗎?在野外要至少三個人一起行動。”
“我不會有事的,萬一出了事我自己負責。
”這學生情緒上來了,緊了緊雙肩包,轉身就想往山下走。
卻沒想到坡度很陡,泥土落葉還是溼滑的,學生動作急,手裡連登山杖都沒拿,腳步一滑,眼看著就要往下摔。
底下雖說不是懸崖,但植被不茂密,真要這麼直直地栽下去,說不定會傷多重。時章頓時渾身一凜,動作比大腦指令更加迅速。
當其他人的尖叫傳入耳中的時候,時章已經護住了那個學生,把自己墊在他下面,帶著他滾到了坡度稍緩的側面。
其他人大驚失色地圍過來,先拉起那個學生,再扶起時章。
“你們沒事吧?”
"有沒有哪裡傷著了?"
時章其實覺得還好,強大的應變能力和身體素質救了他們,沒有撞到什麼地方,幾乎是平穩降落。
梁思思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教授你流血了!”
有人趕緊返上去拿急救包,時章的知覺這才慢慢地回來了,手臂後面顯出刺痛。他抬手看了看,衣服被劃破了,露出來裡面的手臂,傷口細而深,滲出一長條血跡。劉洋指著旁邊一塊鋒利的石頭:“應該是下來的時候被石頭割傷了。啊啊啊快消毒!”時章就地盤腿坐著,一群人焦急地圍著他,給他做緊急消毒和包紮。
“我還當是什麼事兒呢,喊得那麼嚇人。“時章笑著搖搖頭。”一點擦傷。”“誰知道里面有沒有泥土和汙染物啊?"梁思思瞪著他,"您下山得趕緊去診所。”那學生顫顫巍巍地站在旁邊,從剛開始到現在他的嘴唇一直是白的。幾個資深的研究員看了他幾眼,目光裡有不加掩飾的責備。
學生聲音不太穩:“教授對不起……我……”時章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了。
“別再說什麼萬一出事了你自己負責這種話,你負不起責,我也負不起責。科考可以沒有結果,但至少人要平安。"
學生囁嚅半晌,還是低著頭擠了個“對不起”。
眾人下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時教授丟進了村裡的診所,大夫給做了進一步處理,說問題不大。
大臂後面有一道鮮紅的傷口,乍一看有點嚇人,時章自己倒是沒把這當回事兒,跟沒事人兒似的。
劉洋皺著眉說“看著就疼”,時章說“不疼”。
時章
覺得他們實在是過度操心:"這就是破了層皮,醫生也說了沒事。"
其他人不幹,連研究員大佬都說:“老時明天去市裡大醫院看看吧,打個破傷風,保險。”這點時章倒是認同,傷口本身或許沒什麼,但野外不乾淨,處理不好可能會造成感染。
經過討論,第二天劉洋留下來陪時章去市裡的大醫院,多留一天,第二天再走。剩下的人按照原計劃,乘坐早上的飛機回去。
時章皺著眉很不樂意,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應該儘早去醫院檢查一下,所以還是答應了。
梁思思看著時章手臂上貼著的紗布,嘆了口氣:“宋老師要心疼了。”
這話音還沒落,時章的手機就響了。
宋拂之給他發了個視頻邀請。
時章快步走到無人的走廊,猶豫兩秒,還是掛了,換成了語音通話給他打回去。過了會兒,宋拂之接起電話,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傳出來:"怎麼今天改語音了?"時章低頭“嗯”了一聲,也沒說原因,開口就是一句:“宋老師,我想你了。”宋拂之聲音一噎,啞了一層:“你不是明天就回來了嗎……”
時章仰頭靠在牆上,喉結難耐地滑動了兩下,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邊還有點事,要晚一天回來了。抱歉。”
宋拂之頓了頓,說了個“哦”。
時章眯著眼睛笑笑:"想要我快點回去啊?"宋拂之不答,反問他:“你那邊沒出什麼事情吧?”“沒什麼事。”時章道。“那就行。”宋拂之好像鬆了口氣。
時章又說了次"抱歉”:“要讓宋老師多等一天了。"
宋拂之的嗓音溫和:“工作為重,時教授辛苦。”
時章勾起一點笑:“宋老師一直都有遵守諾言嗎?”
宋拂之裝聾作啞:“是啊,你給我準備的肉和水果我都好好吃完了。”
“噢——”時章拉長了音調。但他還是沒聽到想聽的,鍥而不捨地追問:“要多等一天,拂之會不會生我的氣。”
"生你什麼氣。"宋拂之輕聲笑罵,也不裝了,"你別想歪了,跟那個沒關係。"
時章:“那跟什麼有關係?”
br/>“跟什麼都沒關係。”宋拂之緩了緩,才繼續道,“就是有點想我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