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人行山 作品
第55章 你好像揹著老婆金屋藏嬌
於是宋拂之只是拍了拍時章的肩,跟他說:“去吧。要不要我陪你?”“不用的。”時章說。
時章去醫院那
天,宋拂之和洛琉璃去了內景攝影棚。
在醫院裡,高級病房外站著神情肅穆的一眾保鏢,樓道悠長寂靜,時章離得很遠,就聽到從病房
裡傳來的痛苦的叫喊聲。
時妍沒什麼表情的站在病房門外,她看到時章來了,也沒什麼波動,只淡淡地把目光往屋裡投了一下。
於是時章也沒說話,走進去。
病床旁守著幾位醫生和高級護工,一眼望去都穿著純白的衣服,牆壁和床也都是白色,乍一看過去沒見到他的任何家人。
只有時正霖的妻子坐在病房邊緣的沙發裡,手裡握著一方刺繡手帕,目光有些空洞。
時章略點頭,喊了聲“阿姨”。她抬眸看見時章來了,一個招呼都沒打,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時章不太在意,他越過醫護人員的身影,見到了躺在病床裡的時正霖。
短短几星期,時正霖已經瘦得脫相。此前還能從輪椅上站起來和時章講話,現在整個人已經像是被抽空了,乾癟痛苦地皺眉。
醫生看到有家屬來了,低聲解釋道:“癌痛,癌症晚期很難受的症狀。我們在為先生上止痛藥,不久後症狀會有所緩解。"
時章很輕地發出了一聲“嗯”。
過了一會兒,時正霖好像清醒了一些,艱難地睜開眼看向時章,氣聲虛弱地喊他的名字。旁邊的醫生護士看了看時章,小聲說:“先生叫您,去跟他說說話吧。”
時章挪到床邊,微微低下頭。
時正霖口齒模糊,時章聽了半天,也只聽到破舊的喘氣聲。
到最後,他終於聽清,時正霖斷斷續續地說的是:"和宋…宋…你們離婚…我給你們……"後面的時章沒聽,不管是錢還是房子還是家業,都是沒有意義的。
時章直起腰,留下時正霖一個人陷在病床裡複述那些執著單薄的文字。時章突然感到一陣憐憫般的情緒,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他腦子裡的卻還執著著那麼狹隘的東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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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正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每一聲好像都要把肺抽出來:"宋…會知道你以前……"“是的,他會知道的。”時章靜靜地打斷他,"但也輪不到您來說。"
時正霖突然開始劇烈咳嗽,醫生們連忙圍了過來。時章往外退到一邊,最後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面色平靜地往外面走去。
時正霖總是把時章的過去作為他的把柄,和所有其他人一樣,好像低賤的出身就能讓一個人永遠有理由被釘在恥辱柱上。
在此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時章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他無法容忍別人罵他“沒人要”,也絕不會主動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情況,因為那樣會讓他被瞧不起,會讓他自然而然地成為眾矢之的。
但現在時章不這麼認為了,有人能接受他被攤開的一切,成為他的安全屋。時章很少依靠別人,但宋拂之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和底氣。病房外,走廊的窗戶透出窗外湛藍的天空,時妍站在窗邊,望著遠處的高樓。
她知道時章站到了她身邊,開口道:“我知道那天老頭子去學校找了你,自從那天之後,他的狀態就一直很差,知道前幾天突然惡化。"
時章:“你在怪我?”
時妍搖搖頭:“他的病本來就治不好,遲早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時章:“那你在謝我?”
時妍轉過頭,很淡地笑了笑:“謝你,也要謝老天。”
病房裡驀地又傳來一聲近乎悽慘的喊叫,兩人目光一閃,不約而同地往外面走了一些。時章說:“他很疼。”“應該沒有生孩子疼。”時妍看了時章一眼,"也沒有被拋棄那麼多年來的疼。"
時章說:“這樣受折磨不如早點結束生命。”
時妍臉上的笑意幾乎有點殘忍:“我當然希望爸爸能努力多活久一點。”
“但你能早點解脫。”時章說。“我已經解脫了。”時妍看著時章問,"你呢,你解脫了嗎?"
時章背靠著牆,突然笑了一下:“嗯,有人帶著我飛走了。”
本來是挺沉鬱的聊天話題,時妍聽到這句話,突然露出一臉宛如吃到蒼蠅的表情。
她咧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