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日常01

宋拂之愣了一下,下意識說了句:“沒事啊。”

當初時章是在車裡求婚的,其實那確實不算求婚,時章只是問了宋拂之一下,我們訂個婚吧?宋拂之說好,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宋拂之又想到自己那次,在醫院取精室就把戒指掏出來給時章套上了。

“別說你了,我求婚求得更炸裂吧。”宋拂之笑道,“我倆半斤八兩。”

時章覆在宋拂之手背上,他們的戒指早就戴在無名指上了,現在考慮求婚的事情好像已經太晚。

“宋老師,我再求一次婚吧。”時章靠過來,聲音暗啞。

濃烈的酒氣纏過來,宋拂之看了看時章幾乎見底的玻璃杯,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是有點醉了。

宋拂之自己就喝了兩口酒,這會兒已經感到它的後勁兒,精神有些興奮。

自家釀的酒才最危險,因為不知道它的度數。

宋拂之被酒勁裹挾著,有點期待,他好像還沒看時章醉過。

宋拂之笑著應:“可以啊。”

時章點點頭,然後就沒再動作了。

時教授喝多了酒看起來也是沉穩的,一絲不苟地戴著眼鏡,只是動作稍顯遲緩,看宋拂之的眼神也深了很多。

他們相安無事地吃完了一頓飯,回房間的路上,時章一直緊緊牽著宋拂之的手,手心溫度高得發燙。

宋拂之試探著說了句:“時教授,你好像醉了。”

時章:“?”

宋拂之重複道:“你醉了。”時章:“我沒有。”

宋拂之:“我是誰?”

時章:“我老公。”

他們倆平時可是很少用到這個詞的。

宋拂之無聲地大笑, 晃了一下時章的手:“嗯, 老公帶你上樓。”

回到房間後看上去也是一切正常,時章坐在桌邊鼓搗他的相機,大概在整理這兩天拍到的植物和風景。

或許這就是教授的定力,喝完酒還能工作倆小時。

宋拂之看他一個人沒什麼問題,就放心地拿著東西洗澡去了。

這裡條件一般,空間不大,但還好乾淨。

洗完澡,宋拂之套上睡衣,取了條毛巾擦頭髮,一打開浴室門就愣住了。

時章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件乾淨整齊的白襯衣,手裡拿著一把細小的野花,這是他們今天在野外採的。

這人身高腿長,襯衣包裹著肌理,猛地一看很有衝擊力,宋拂之難免晃神幾秒。

結婚這麼久也沒辦法心如止水,就是很帥。

就在宋拂之晃神的時候,時章在他面前單膝跪下了。

金色的戒指被時章串在幾朵小花根部,一小簇野花圍著金環,好像一個小小的盒子。

宋拂之這下更晃神了,沒想到時章是來真的,動作還這麼迅速。

宋拂之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屬於自己的那枚戒指還穩當當地戴在手上,看來時章是把自己的那隻取下來了。

這人還說自己沒醉!

時章單膝跪著,身子很直,這個動作被他做得很優雅,彷彿已經被練習了很多遍。

他仰頭問:“宋拂之,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一輩子嗎?”

連名帶姓的叫法,但語氣緩慢而莊重。

不知道為什麼,宋拂之現在只披著睡衣,頭髮還在滴水,怎麼看不像是個適合求婚的時機,但是他突然眼睛有點酸。

宋拂之蹲下身,視線落到和時章平齊,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說:“願意,可以,我們一起一輩子。”

時章默默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

宋拂之把自己的左手遞給他,接觸到他熾熱的溫度。

時章取下那隻戒指,從宋拂之的無名指尖開始往上推,直到指根,推不動了,因為那裡已經有一枚戒指了。

眼看著時章的臉色就變了,語氣遲疑:“你已經戴了戒指了?有人跟你求過婚了?”

怎麼也沒想到時章能蹦出這麼句話,看似有邏輯,其實非常好笑。

宋拂之才感動了沒兩秒鐘,這會兒差點笑出來,逗人的心思又出來了,故意道:“嗯,有人已經跟我求過婚了。”

時教授臉色蒼白,不情不願地問:“那能不能把他給的戒指拿下來?”

宋拂之搖頭:“不行哦。”

“……那好吧。”時章沉默幾秒,似乎獨自消化並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的聲音都低了些,跟宋拂之約定道:“那我排第二。”

宋拂之要被這醉鬼笑死, 心想喝多了的教授真好玩兒, 以後得騙他多喝點。

看著時章那悶悶不樂的表情,宋拂之又心軟了,哄小孩似的:“好啦,今晚你排第一。”

“真的?”時教授看起來還不太相信。

“真的。”宋拂之說著,把自己那枚戒指取下來,套到時章無名指上,再把自己的手展示給他看,“你看,現在只有你送的了……唔唔!”

時章猝然親過來,吮咬唇舌的那種兇悍親法,直接按著宋拂之摔到了床上。

宋拂之在天旋地轉中有點懵,他上一秒還以為自己在哄小孩兒,下一秒就發現其實在逗獅子。

這人醉起來的狀態波動也太大,但某些方面的發揮倒是一如既往的高水準。

時教授難得醉了,宋拂之也不太清醒。

想來時章醒來之後大概什麼也都不記得了,宋拂之膽子也大了不少,雙腿盤在時章腰間,扣著他的脖子往下壓,在他耳邊叫了聲“老公”。

宋老師是有點逗人的想法在裡面的,想著時章醉著也說了這句,他喊回去也沒什麼。

但宋拂之沒意識到,平時叫,和在床上叫完全是兩碼事。

時章的呼吸節奏瞬間就變了,沉腰,雙手按住宋拂之的肩。

宋拂之喊都沒來得及喊,差點又體驗到在高原上那種缺氧的感覺,上氣不接下氣,在喉嚨口被撞斷。

簡單來說,宋拂之就是很後悔叫了這麼一聲,讓他至少晚睡了一個半鐘頭,嗓子啞了兩個度。

第二天他們睡醒,宋拂之先發制人,笑眯眯地伸出左手,問時章,知道這是誰的戒指嗎?你昨晚幹啥了?

時章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倔強地沒回答,反將一軍地說,再叫一聲來聽聽。

宋拂之翻身起床,當然是沒喊出口。

他要是喊了,今天一天的行程恐怕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