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賭約





小許鶴甚至還給筆記配了圖,不僅用直線打出球場的大概形狀,還會在上面畫上圓球和虛線來表示球路走向,活脫脫一個賽場記錄員。




許鶴看得認真,這些東西他已經重新撿起來過一次,現在再看未免覺得一些戰術有些落後,不過這些戰術勝在簡單,適合基礎差的新手。




很快,筆記本就被翻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張圖只畫了一半,下面的備註更是亂七八糟。




「王一民又來找我,他不想當替補,問我能不能讓他上場,可是能不能上場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筆跡到這裡開始變重,字字力透紙背。




小許鶴寫道:「他好煩,他說他奶奶病重,想看他上場打一次二傳,哼,荒謬!」




許鶴往後一翻,上面是用黑筆畫成團的亂線,好像真的被這個王一民氣的不行。




可王一民是誰來著?




腦子裡才冒出疑問,坐著的凳子就被重重踹了一下,許鶴連人帶凳子一起晃了晃。




“喂!你今天不是不來嗎?”




這人說話語調上揚,聲調卻往下壓,帶著張揚的挑釁,一字一頓像是從牙齒裡蹦出來似的。




許鶴抬頭,對上一雙盛滿不快的下垂眼。來者不善,他謹慎開口,“我來看看,不一定上場。”




“嗤,怎麼?捨不得你的正選位置?”




正選,比賽時能夠第一批上賽場的球員。在初高中比賽的賽場長,只要正選沒出意外一般不會上替補。普通學校中替補和正選之間的水平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許鶴沒回話,將筆記本拿在手裡,上半身微微向後,靠在塑料座椅的椅背上打量起對方。




少年看上去像是經常鍛鍊的類型,身高178左右,在初中已經算是不錯得身高了。




他額角有些汗,看上去頂不住這種審視的目光,最後耐不住輕哼一聲,挑釁道:“你幹什麼?不敢說話了?”




許鶴彎起眼睛,“你是哪位?”




少年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這絕對是在挑釁!許鶴跟他同隊兩年,怎麼可能不記得他的名字!一定是在羞辱他!




他氣得薅起袖子,“槽,你他——”




“王一民。”傅應飛打斷他的髒話,淡聲道,“讓一下。”




王一民臉色驟變,他不敢惹傅應飛,這人對誰都沒什麼好臉色,成天板著臉,說話不是嗯就是哦,又兇又木訥。




他憋著一口氣挪開幾步,然後就看見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的傅應飛將一個一升的大水壺塞進許鶴手裡,“喝點。”




王一民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聽到這種命令的語氣後許小少爺哪能喝?




不吵起來才怪。




嘿嘿,打起來,打起來!




許鶴的良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小時候實在不應該在理直氣壯接受照顧的同時還要跟傅應飛吵架。




這人不是挺好的嗎?除了說話不好聽,有什麼可以吵的呢?




許鶴打開壺嘴上的扣,在王一民震驚而不理解的目光下乖乖灌了一口。




清甜的溫水順著喉管落入胃袋,劃過喉管的時候帶著一絲清涼,撫平了之前咳嗽帶來的癢意。




居然是甜的!




許鶴瞪大眼睛看向傅應飛,“這裡面是什麼?”




“是枇杷膏衝的水,我剛剛去校醫務室申請的。”




傅應飛說得稀鬆平常,彷彿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他從兜裡掏出一瓶小小的京都念慈菴枇杷膏放在許鶴手邊,“柏醫生說這點可以衝一週。”




許鶴看了看枇杷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