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10章 傅應飛





“謝謝阿姨。”傅應飛接了蛋撻,側頭看了許鶴一眼,他其實不想讓許鶴送,但已經拒絕了不住在他家,再拒絕不讓人送似乎有些不好。




許鶴從鞋櫃裡拿了雙外出穿的洞洞鞋,腳往裡面一伸,跟著傅應飛就出了門。




兩人順著別墅區的路一直走,許鶴沒想到“就”在後面居然能有這麼遠,傅應飛推著自行車,輪子空轉時發出的滋滋聲消磨了兩人之間的寂靜,路邊偶爾會有些昆蟲的鳴叫,聽得人昏昏欲睡。




大約十分鐘,許鶴看見一道伸降杆,過去就出了別墅區是五層的平樓小區了,傅應飛推著車走過去,轉頭道:“別走了,到這兒就行。”




“不行,我不把你送回去,回家怎麼和我媽交代。”許鶴走到傅應飛身邊,“快走,我困了。”




傅應飛不知道怎麼拒絕許鶴,只能任由他跟著。




平樓小區有點破,樓底下的設施也舊,看上去已經好多年了,有些樓道底下還放著破了皮的舊沙發茶几,許鶴走近才發現其中沙發上坐著一個枯瘦老頭,路燈的白光照在他的眼睛裡,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出一股攝人的光,似人似鬼。




許鶴汗毛乍起,走得靠傅應飛近了些。




傅應飛走到一個綠色的塑料雨棚停下,將自行車停進去,轉頭看見許鶴白著一張臉,被嚇得不輕,他伸手摸許鶴的額頭,“退燒了,我叫你別送,你小時候就不敢走這裡,晚上嚇得躲在被子裡哭。”




許鶴乾笑,“哈哈。”確實是他會幹出的事。




“我送你上去。”




傅應飛說:“算了。”




“我又不怕樓道。”許鶴拿出了成年人的氣勢,豪氣雲天,“我送你上去!”




傅應飛就又沒辦法了,只能讓許鶴送。




小區建的早,施捨都太老舊,感應燈更是時靈時不靈,很多人家門口放著垃圾,剩菜的湯水從藍色或紅色的塑料袋裡漏出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酸氣。




許鶴想起來,這裡是給拆遷戶分配的安置房,已經建了幾十年,行動不便的阿爺和嬢嬢住在這裡,小區也不會為不給錢的老人修整設施,於是便愈發破舊髒汙起來。




許鶴送傅應飛走到三樓,看著他將手伸進破舊的鐵門撥開插銷,又將手中的鑰匙插進房門,才打開,一個酒瓶便摔過來。




許鶴還未反應,就被傅應飛拉到身後擋著,那酒瓶“砰”地一聲在傅應飛腳前砸開,玻璃濺在傅應飛因穿夏季校服短褲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腿,劃出一道血痕來,許鶴剛想蹲下看,酒氣和嘔吐物混雜在一起的酸臭味衝入鼻腔。




“媽的,你孃的還知道給老子回來?”和傅應飛長得沒半分相像的男人從屋子裡走出來,他手上還拿著一聽酒,前襟上都是吐的食物殘渣。




他先是看著傅應飛的臉愣了一會兒,接著滔天怒火衝上了臉,“你滾!你怎麼不和你媽一樣!滾!!”




男人轉身回了房子,許鶴以為這就結束了,又想蹲下來去看傅應飛開始流血的小腿,但剛做出點動作,便看見男人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根粗長的木棍。




傅應飛顯然也沒想到他爸今天這麼瘋,他轉身,反手將許鶴往樓道推,“回家吧,路上小心點。”




沒說完話,男人的棍子就落在傅應飛的脊背上,傅應飛悶哼了一聲,頭低下來。




他沒想到今天傅建國在家,如果知道,他絕不會讓許鶴送他。




男人的棍子暴雨疾風一般落下來,根本沒給傅應飛反抗和保護自己的機會。




傅應飛一低頭彎腰,就露出了他藏在身後的許鶴。




傅建國冷笑一聲,用手中的長棍子指著許鶴,“陳明!你這□□養的,搶了我老婆還要來搶我兒子?我就是打死我兒子,也不會給你!你他媽的有本事就報警!你報警一次,我就打他一次!他跟我姓傅!是我兒子!”




許鶴在傅建國的咒罵裡回過神,意識到傅建國可能有點精神問題,現下已經喝出幻覺來了。




於是伸手拽住傅應飛的手腕將人往自己這邊一拽,足尖把鐵門勾住往前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