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56章 幸運兒
許鶴躊躇半晌, 頂著傅應飛的視線飛快地道:“我自己對牆練的。”
他頓了頓,又瞥了一眼柏函,接著補充, “我在牆上貼了十字標記,每天練習的時間不長。”
柏函輕哼一聲。
真是閻王爺出告示,鬼話連篇。
再天才的的球員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間達到這種水平。
許鶴所說的練習時間不長,恐怕每天至少也得3-4小時起步。
這種小孩就是固執,說了也不會聽,得找個人看著才行。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柏函用食指的第二指節抵著眼鏡框邊緣向上推了推,“坐下休息吧, 第二局馬上要開始了。”
許鶴鬆了口氣,捧著水壺往休息區一坐, 咕咚咕咚連灌三口。
第一局與第二局的局間休息時間僅有3分鐘。
這點休息時間對於已經在第一局耗空大半體力的隊員們來說遠遠不夠,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喝水補充能量。
傅應飛坐在許鶴旁邊,冷著臉吃香蕉, 沒怎麼嚼就嚥了下去。
第二局會比第一局更加難打。
sh男排仍會用拖字訣來消耗他們的體力,這種對局打到最後拼的就是意志力。
許鶴吃了兩塊泡水的梨,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是他生病後第一次打強度這麼高的比賽,本以為第一局下來就會支持不住,沒想到身體狀況比預想的好了不少。沒有胸悶氣促的感覺,再打一局肯定不成問題。
三分鐘休息結束。
第二局比賽正式開始。
sh男排的發球強力, 但位置卻不刁鑽, 陳明昊穩穩接起,將球高高往上一送。
許鶴看著空中旋轉的排球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 他還在羨慕體院附中有陳明昊這樣好的自由人。
一轉眼, 這個自由人就變成他的了。
一傳條件好, 二傳能選擇的戰術就多。
許鶴和前排的隊友配合, 頻頻快攻,把對面的sh男排打得火氣直冒。
兩個隊伍的二傳就此較起勁來,快攻你一個我一個地砸。
先前在觀眾席上說這場球打得沒觀賞性的觀眾也不吭聲了。
現在觀賞性是有了。
但是……但是他們看不清球了啊!
球呢?!
只聽到:
砰!(發球聲)
咻!(傳球聲)
咚!(扣球聲)
咀!(得分哨)
沒了。
握著摺扇的老大爺又開始搖扇子,“哎呀哎呀,這個球……這個球……”
徐天陽支稜著耳朵,半天也沒聽到老大爺組織出了什麼語言,就聽到他“這個球這了”半天,話還沒組織完,場上地下個球都開始了。
哈哈。
徐天陽沒憋住,樂了。
場上的節奏快,搶分攻防戰帶來的優劣是一柄雙刃劍。比賽雙方的體力都在被快節奏的比賽瘋狂消耗。
陳明昊身為隊內一傳頂樑柱,在頻繁追球救球的情況下明顯已經開始體力不支。
徐教練站在場邊乾著急,現在比賽才進行了一小半,場上的節奏剛剛起來,隊員們的狀態都非常好。
現在喊暫停,不僅會打斷自己隊員的狀態,還有可能會給對方喘息和休息的時間。
現在,只能看身為隊長的許鶴能不能發現陳明昊的疲憊,在戰術上進行調整,讓進攻端分出一個人來分散陳明昊的壓力了。
“許鶴許鶴許鶴許鶴。”徐天陽捏著拳頭碎碎念。
場上的許鶴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徐師父的執念。
他在對方得分後的間隙對轉到後排的陳明樂道:“轉過去之後不用你跳起來後排進攻了,你好好接一傳,分擔一下你哥的壓力。”
陳明樂剛剛扣得球被攔了回來,此時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半天才神情暗淡地憋出一個,“好。”
許鶴當即感覺不對,陳明樂好像又敏感地鑽牛角尖了。
“陳明樂!”他當即叫住轉身想要離開的陳明樂,“你知道為什麼徐教練想要讓你轉副攻嗎?”
陳明樂抿著唇別過頭。
他其實不太清楚,隊裡比他打的好的副攻也有,比起他們,他這次的參賽資格好像撿來的一樣。
但是沒有一個人對徐教練的決定有意見,哪怕被擠掉的人也一樣。
“為什麼?”他小聲問。
“因為你以前是自由人。”許鶴篤定道,“正因為你以前是自由人,你的一傳是我們隊伍裡除了陳明昊之外最好的,能在陳明昊支撐不住的時候進行幫襯,所以徐教練才會將你轉成副攻。隊裡除了你,沒有任何一個副攻能夠在做一個優秀副攻的同時做到這點!”
許鶴用力拍了拍陳明樂的肩膀,“你不一定是副攻裡面扣球最好的一個人,但絕對是副攻裡面對球路最為敏感的一個人。你的攔網成功率很高,這難道不是你的優勢?”
陳明樂直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掌心。
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小許隊對他的安慰?
好像不是的,對面扣過來的球他能識破60%,攔網的時候也經常會比其他人快人一步!
原來如此!
徐教練不是看他接一傳接得不好才讓他成為自由人的。
徐教練是看他一傳接得不錯,而隊內只能有一個自由人,徐教練不想讓他的天賦被埋沒才讓他成為副攻的!
陳明樂感覺自己又可以了!
他站到後排,對著對面發過來的球大喝一聲,“我來!”
陳明昊被他嚇得往回一縮。
陳明樂日漸健碩的身軀在地上滾了一圈,將球穩穩接了起來。
徐天陽鬆了口氣,陳明樂哪裡都好,但是心態太不穩定。
如果不是隊伍裡有許鶴,他根本不敢將這麼個哭包放到賽場上去。
還好有許鶴……
真不愧是隊伍裡的定海神針。
陳明樂與陳明昊不愧是親兄弟,給出來的一傳都一樣完美,許鶴腳都不用挪,就地給出一個高傳,傅應飛一躍而起重重扣下。
排球猛地落在對面場地的三米線上,sh男排的自由人判斷出了球路想要去接,卻因為沒有調整好姿勢“咚”地跪到了地上。
18:17。
鮮紅的比分牌亮起,j省領先。
sh男排自由人這一下跪得太實在,骨頭磕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響亮,一時間竟然沒能站起來。
許鶴有點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自由人的護膝是白色的,經過兩局的比賽已經被蹭得有點灰,他護膝的邊緣有一些棕褐色的印子,好像是沒能洗乾淨的血跡。
如果沒猜錯,sh男排自由人的膝蓋上應該本身就有舊傷,所以才會在摔跤之後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兩邊的教練都沒叫暫停,裁判只能等著自由人站起來,如果站不起來,那他就要吹運動員受傷才會吹的應急處置暫停了。
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跪在上海男排球場上的自由人身上,觀眾席靜默無聲,甚至有女孩子不忍心地伸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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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sh男排的隊長伸手想拉起自由人但無濟於事。
“有點……疼。”自由人去買著腿,聲音發顫。
sh男排的隊長沉默下來。
教練根本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換下自由人。一旦換掉自由人,他們的勝率會瞬間少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