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月月 作品

第204章 第 204 章



敲鑼打鼓的聲音漸漸消失, 穿著中式漢服的新郎新娘映入眾人眼簾,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圍觀道教婚禮, 此時此刻, 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一雙雙眼睛炙熱地盯著緩緩走來的兩位新人,旁邊是身為坤道的女道士伴娘,沒有網絡上瘋傳的其他富家婚禮那麼豪華, 卻自有一股莊重、威嚴且肅穆的氛圍。




天光明媚, 流雲朵朵。




正中間的空曠廣場上,新人站在巨大的黑白八卦圖案上,旁邊是宣讀誓言的同門。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最關鍵的是對方接下來宣讀的誓言:“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上奏九霄, 下鳴地府。”




“嘶——”




不知是哪位緩過神的遊客倒吸一口涼氣,令月心神微動,從這不同尋常的開場白裡捉摸出一點其它含義。




令月不由得好奇起來。




她沒發現, 身側的君君眼神暗沉,婚禮視頻他看過, 現場目睹還是第一次,和窄窄屏幕的觀看感覺完全不一樣。




此時婚禮還在繼續,莊重洪亮的聲音繼續道:“曉稟眾聖, 通喻三界, 諸天祖師見證:天地為鑑,日月同心。若負佳人,便是欺天。佳人若負, 便違天意。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兩位新人相視一笑,坦然無比地說道:“此生無悔!”




看完這段流程的遊客下意識摸了摸額頭, 結婚誓詞莊重卻又淺顯易懂,稍微有些文化的人都能聽出來,就算聽不出來,也有人解釋。




“果然是最狠的婚禮誓詞,身死道消都出來了,這不就是不入輪迴,魂飛魄散嗎,結個婚而已。”




“臥槽——咳咳,好毒的誓言。”




一些人不明就裡,聽到這人解釋才驚覺,令月卻不覺得,反而很喜歡:“那不正證明他們的之前的感情深厚,互許終生嗎?”




有人知道這兩位道長之間的故事,興致勃勃地解釋了一番。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這場婚禮,是敏虛道長和清虛道長的婚禮,他們倆在道觀裡便互為知己,一起鑽研道法,我因為家就在龍虎山不遠,幾乎天天都來,道觀裡都知道,他們倆心意相通,就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是呢,清虛道長道法高深,為人卻有點兒木訥寡言。”




“這不就是高冷嗎?兩位道長一個帥氣一個溫柔,看著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你既然這麼說,那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啊?”




大家對這個問題好奇極了。




那人聽見忍不住笑了起來,揉了揉臉才說:“那可有趣啦,他們倆互為知己,卻沒有一個人主動表明心意,還是敏虛道長過年回家探親,不知道誰說,敏虛道長回家相親,聽到這話的清虛連夜下山。”




“你們知道道士也有課業要做,第二天大家做課業,才發現堂堂不落的清虛道長不見了,嚇得其他人立刻去找,才從他屋子裡發現一封信。”




“後來啊,他開車四五百公里,連夜跑到敏虛道長家裡表白,說完直接暈倒了。”




“咋回事兒啊?”




令月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忍不住翹起唇角,果然,男人哈哈大笑:“主要是幾天幾夜沒閤眼,一時心情激動,高興昏啦!”




其他人頓時善意地笑了起來,再看臺上的新人,又有一番別樣的滋味。




不少感性的女孩子既嚮往又期待,令月也升起一點點小期待,只有一點點,和她的事業心比起來,十分微不足道。




與此同時,陪伴的金童玉女踩著紅毯出現,因為是冬天,兩個小孩子穿得胖胖的,走起來一搖一晃,像極了極地的可愛小企鵝。




不少人看得心都萌化了:“好、好可愛啊!”




“嗚嗚嗚,好想生個這樣的小棉襖,快到姐姐這裡,姐姐給你買糖吃!”




“咦,那個小男孩兒脖子上掛著的是啥啊?”




“好像是個灰色的繩子,還挺長的,被風吹得晃晃悠悠,咱們這也不是蒙古族,不需要獻哈達啊?”




那人最後打趣一句,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他們還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有小男孩兒摸著滑溜溜鱗片,露出歡喜的笑容,這可是他的寶貝!




他看著可愛的小姑娘:“琪琪你看,我拿著啥?”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揉了揉眼睛,頭上的妝造花了好長時間,她被媽媽從被窩裡拉出來,現在還在犯困呢。




她砸了砸嘴巴:“什麼呀,我好睏。”




小短腿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




觀禮臺下方,令月猛地瞳孔收縮,幾乎變成針尖大小,對於常人來說太遠的距離,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因此,臺上的場景對她來說,完全一覽無餘,包括小孩子手裡的灰色“緞帶”,那哪是什麼緞帶,分明就是一條蛇!




一條孟加拉眼鏡蛇!




之所以令月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毒蛇已經揚起前半身,撐開自己皮膚褶皺,讓它膨脹成一個高高的領子,兩邊的頸骨撐開後,毒蛇背後的圓形眼鏡花紋更加明顯且突出,這是典型的孟加拉眼鏡蛇特徵!




此時,也有人察覺不對。




遠遠望去,小孩兒身上的帶子怎麼支稜起來了?和被風吹起的弧度並不一樣,單看形狀便有種力量感。




兩位新人中,清虛道長微微眯眼,他的妻子,敏虛道長抬起袖子,柔軟的手握住他的掌心,敏銳感覺到丈夫的變化:“怎麼了?”




她問,清虛一怔:“小秋身上的東西,有點兒不對勁兒。”




奈何他們離得較遠,總是看不清楚。




此時,搖搖晃晃前進的小姑娘已經把小男孩兒甩在身後,他鼓起胖乎乎的小臉,有些氣憤,更覺得應該是對方的原因。




“小白你別亂晃啊,別舔我哈,小心我不餵你吃肉乾幹!”




“你好沉呀,早知道我就不帶你出來玩兒啦!”




淺灰色的孟加拉眼鏡蛇嘶嘶嘶地吞)吐鮮紅色的蛇信子,前半身左搖右晃,像極了進攻姿態,它卻遲遲沒有進攻,氣惱地說:“臭小子,要不是為了你的小肉乾,我一點兒也不想出來!”




“你還埋怨我,要不是你把我帶出來,我現在還在窩裡睡覺呢!”




聽它的語氣,似乎也是一條貪吃蛇。




這時,旁邊圍觀的人群裡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原因是某位好奇心強烈又聰明的遊客,拿出手機拉近距離,超高像素將一人一蛇完全籠罩其中。




“臥槽,有蛇啊!”




其他人一頭霧水,遊客慘白著臉解釋道:“那個、那個小男孩兒,他身上掛著的根本不是帶子,是一條眼鏡蛇!頸骨都撐開啦!”




聽到這話的瞬間,所有人額頭冒出一層白毛汗。




就連八卦中心的新人也愣住了,立刻飛奔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卻遠遠比不上另一個人。




令月速度飛快,如同一陣風吹過,只留下道道殘影,又彷彿一眨眼,她便已經出現在小男孩兒面前。




孟加拉眼鏡蛇陡然看到陌生人,立刻警惕地撐起前半身,嘶嘶地叫嚷起來:“人類?你別過來,小心我咬死你呀!”




“我可是毒蛇,我不怕你!”




它越說反而越暴露自己的弱點,令月微微一笑,下一刻,眼疾手快地握住毒蛇腦袋,都說打蛇打七寸,其實不然,主要還是蛇頭,不能讓它有其它可乘之機。




快!準!狠!




令月哪一項都完美做到,只有蛇身緊緊纏著小孩兒脖子:“啊啊啊救命救命啊!我要死啦!”




毒蛇大喊大叫起來,死死地纏在小孩子身上不肯挪窩,樣子慘烈又可憐。




“小秋!”




一個清秀女子和一身道袍的男人匆忙上臺,聽到小男孩兒身上掛著一條毒蛇的時候,她們夫妻倆心臟都在抽氣,看到毒蛇纏頸的剎那,女人更是雙腿發軟,險些跌在地上。




“小秋,我的兒子!”




巧合的是,他們就是之前朝令月微笑的道士夫妻。




令月:“別擔心,蛇頭已經被我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