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雌君
“不……”醫生遲疑:“您的結果非常好。”
——不是好,而是太好了,腦部影像組織清晰,神經鏈接準確,每一根血管都安全的搭在它們應該在的位置,從檢驗結果來看,這是一隻腦功能無比正常的雄蟲。
……可是腦功能正常的雄蟲怎麼會說謝謝?
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啊!
楚辭狐疑地看著他。
無論怎麼看,醫生的表情都像是楚辭已經沒救了,但是處於人道主義關懷,醫生打算夥同家屬欺騙病人,對著病人說‘一切都好,好好吃好好睡的’,然後扭頭就向家屬交代後事。
“沒什麼問題。”醫生擠出一個笑容:“過兩天可能需要您重新做一個檢查,您快回去吧,我想您的雌君已經在等您了。”
……果然。
強顏歡笑,重新檢查,還提到了他的家屬,楚辭想:“我果然命不久矣了。”
這一輩子楚辭在保育院長大,他是一顆被遺留在戰爭邊境的雄蟲蛋,沒有雌父雄父,他成年前的監護人是保育院的院長,成年後唯一的親眷就是雌君諾維爾了。
但是楚辭並沒有太傷感,前一世熬夜猝死,這一世穿成了個智障一樣的蟲渣,被全社會捧星星捧月亮一樣長大,也算夠本了,就算不久於人世,也就當作為他人渣的所作所為贖罪了。
雄蟲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推我回去吧。”
醫護推起雄蟲的輪椅,將他推回病房,檢查室門將雄蟲隔絕的瞬間,亞雌護士捧著臉,小聲驚歎:“天啊,這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雄子。”
對冗長的檢查毫無不耐,完美服從醫護人員的安排,讓舉手就舉手,讓搖頭就搖頭,全程無比配合,甚至亞雌護士不小心撞到他的時候,雄子也沒有怪罪。
“不但脾氣很好的樣子,樣貌也很好看啊。”
楚辭有一張溫雅漂亮的臉,眉宇間沉澱著清淡的書卷氣,就像是學校裡成績最好的高冷學霸,只是穿著普通的白襯衣坐在那裡,就自成一方風景。
他們小聲討論:“雄子不知道缺不缺雌侍啊,他剛好受傷了需要人照顧。”
一位年長的醫護敲了敲亞雌的頭,皺眉道:“只是一場檢查,你們就知道他脾氣好?這位閣下的雌君可是剛從教管所裡出來。”
說起諾維爾少將,他們都沉默了。
年長者默默嘆氣:“好了,都去收拾吧,等雄蟲睡下,我們或許可以給諾維爾少將做個治療,讓他好受一點。”
病房內,楚辭被推入房門的第一眼,就看見了跪著的諾維爾。
他的雌君身形修長挺拔,流暢漂亮的肌肉束在修身的襯衣裡,軍褲包裹著筆直的腿,此時安安靜靜地跪在床邊小憩,半邊臉打上夕陽的側影,白襯衫染上橙紅的光,就像一副暖調的畫卷。
楚辭放輕聲音:“你怎麼跪著?”
諾維爾一驚,這幾天的懲罰極大的削弱了他的感知,以至於雄蟲走進房門都沒有發現。
他不願意再去想被忽視的雄蟲會有多麼憤怒,已經淪落至此,左右不會更差了。
諾維爾調整了姿態,行了個標準的跪禮,雙手托起一個羽毛球拍大小的盒子,平淡道:“諾維爾衝撞了雄主,請您懲罰。”
楚辭頓了頓,一時不知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