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6章 共枕

 非禮勿視。

 諾維爾低聲答話,一板一眼地像是主持在播報新聞:“根據雌君手冊,為雄主暖床需要脫去全身的衣物,儘量用最大的皮膚面積接觸床鋪,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好像他真的只是一個提供熱量的器具。

 楚辭都無語了,這個雌君手冊到底是什麼狗玩意兒,比三從四德還離譜。

 他不說話,雌蟲便頓了下來,他只當是什麼行為惹了雄蟲不滿意,叩首道:“是我沒能學好手冊,衝撞了雄主,請您責罰。”

 楚辭只希望這個鬼手冊趕快從他雌君的腦袋裡消失掉,但現在無論說什麼,雌蟲都會以為是責怪,他只得含糊道:“沒有,你上來吧。”

 他話音剛落,雌蟲便滑入了床榻。

 兩人現在只有楚辭穿著薄薄的睡衣,皮膚的溫熱透過布料,讓楚辭鼻尖都開始冒汗了。

 他的手試探地摸上雌君的腰,蜻蜓點水的一碰,又收了回來,改攬住雌蟲的肩膀,把人帶進懷裡:“快睡吧。”

 “是。”

 他們捱得太近了,雌蟲的臉幾乎要碰到雄蟲的肩胛,而雄蟲的手攬著雌蟲的後背,手指火熱滾燙,輕飄飄地點在皮肉上,燙得諾維爾要燒起來了。

 他問楚辭:“您不要嗎?”

 “嗯?”楚辭微微睜開眼,想了想才知道雌君在說什麼,於是又慢慢閉上:“太累了,改天吧。”

 諾維爾沒說話。

 和雄蟲貼在一起睡覺,這絕對是違反雌君手冊的,雌蟲只是工具,工具怎麼能和主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呢?

 但諾維爾實在是太睏倦了,雄蟲的被窩很熱,暖暖地貼在冰涼皮膚,雄蟲的手臂也很熱,被他環抱著的時候,就像是被什麼保護了起來,他嗅著雄蟲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很快墜入了黑甜的夢境。

 楚辭就沒那麼好過了。

 他一個剛剛度過一次覺醒的成年雄蟲,懷裡抱著一個銀髮青眸的大美人,兩人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緊緊貼在一起,這能忍?

 不能也得能,諾維爾是病人,啊不,病蟲,把睡著的病蟲叫起來做事,那是什麼品種的蟲渣?

 他盯著天花板看了半響,好不容易彙集起來一點睡意,最終頭一歪,抵著諾維爾的發頂,和他貼在一起睡著了。

 次日清晨,居然是更晚睡的楚辭先醒。

 他偏過臉,諾維爾還依在他的懷裡,滿臉倦容,這幾天雌蟲顯然被折騰的不輕,少見的流露出了幾分虛弱。

 楚辭動了動,想要爬起來,但他的胳膊被諾維爾半壓住了,稍微移動就可能驚醒雌蟲。

 他抬眼看去,雌蟲雙目緊閉,修長好看的眉毛皺起,眼底有淡淡的烏青,很難想象到底是多殘酷的對待,才讓向來雲淡風輕的雌蟲便成了這個樣子。

 楚辭嘆氣,乾脆閉上眼睛睡回籠覺。

 這回籠覺還沒睡著,諾維爾便醒了。

 他迷茫了幾秒,蒼青色的眸子微微轉動,從病床的天花板看到身邊的心率監視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已經從管教所出來了,現在在雄主的床上。

 昨天的一切太像一個臆想的美夢了,雌蟲甚至懷疑他受刑過度,引起了精神錯亂,他撐著手臂將直起身體,卻在感覺到肩膀下柔軟的觸感時微微怔愣。

 他壓著什麼?

 手臂……誰的手臂?

 雌蟲猛地清醒過來,他崩著身體,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翻了下去,調整姿勢跪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