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73章 雄主

 但是伊西斯一點都不吃醋,楚修還是很難過。

 他的雌君神色淡定,古井無波,倒是他心有且怯怯,上趕著擔心他誤會。

 真的……一點點都不吃醋。

 楚修不記得是誰說過,愛不是奉獻,不是給予,而是霸佔,是自私,他不是那些玩弄文字的哲人,他只知道,如果伊西斯一點反應都沒有,和這個世界的其他雌君一樣的端莊,那他就是不愛。

 光是想著這一點,他就要把枕頭咬爛了。

 門口傳來了金屬咬合的聲音,旋即是鑰匙轉動的聲音,伊西斯拿了房門的鑰匙。

 他拖著餐盤進了屋,把熱牛奶放在雄蟲的床頭櫃上,然後推了推他的背,輕聲道:“treau?”

 楚修不說話。

 伊西斯坐在他旁邊,又道:“楚修?”

 楚修還是不說話。

 他向一隻扎入沙子裡的鴕鳥,固執的逃避著某種可能,不動用非凡的手段,絕不可能把他從沙子裡刨出來。

 伊西斯嘆了一口氣。

 他解開了睡衣的繫帶,從床的邊緣滑入被子,貼上了雄蟲的背。

 楚修全身都僵住了。

 雌蟲似乎在剛才極短的時間內洗了個澡,微涼的水汽和桃子味沐浴露的味道一起襲上來,他的後背似乎成為了除開眼鼻舌耳之外的又一大感知器官,在過分的刺激下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楚修將臉整個埋進了枕頭裡。

 伊西斯將手放在他的頭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發頂柔軟的呆毛:“不想理我?”

 楚修將臉埋的更死了。

 雄蟲生氣的方式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是其他家的雄主這麼生氣,雌君早就去跪地下室了,或許還有各種各樣奇怪的刑罰等著,但是伊西斯現在完好無損的躺在床上,甚至還摸著雄蟲的頭,他絲毫不擔心雄蟲會施加懲戒,只擔心雄蟲會被悶死——他埋的太嚴了,就像一隻蘑菇被種在了枕頭上。

 伊西斯想把他扒過來,避免他埋的太死閉了氣,但是雄蟲的力氣意外的大,無論如何也扒拉不動,像是紮根在枕頭上了,他只能輕聲叫他的名字:“treau?”

 “楚修?”

 “小修?”

 每一個稱呼都石沉大海。

 “好吧。”伊西斯深吸一口氣,像是妥協了一般,他將金絲眼鏡取下來放在床頭:“如果叫treau,叫楚修你都不肯理我……”

 他黑茶色的眸子注視著楚修,舌尖貼在下顎,嘆息一般緩緩吐出兩個字

 “雄主。”

 那麼輕那麼慢,似乎等不及被人聽見,就要散在空氣裡。

 但是楚修聽見了。

 他甚至顧不上裝蘑菇了,飛快的翻過身,一臉震驚的看著伊西斯。

 ……他剛剛叫了什麼?

 伊西斯不是傻子,他經營多年,洞察人心,其實剛剛在飛行器上,他就大概知道雄蟲在想什麼,只是這種猜測太過驚世駭俗……雄蟲因為質疑雌君不夠愛自己而獨自生悶氣,這種事發到星網上,大概會被嘲笑得了癔症。

 伊西斯嘆氣,揉了揉楚修的發頂,很平和的敘述:“我已經是你的了。”

 “我們結了婚,擺了酒,名字一起出現在主腦上,除非我犯了大錯你將我休離,否則,我永遠都是你的。”

 真是奇妙,伊西斯擔憂他的年齡與雄蟲不夠匹配,擔憂他的信息素障礙無法和雄蟲結合,也擔憂他不能為雄蟲孕育後代,但他們之中,雄蟲居然才是那個更患得患失的。

 他們之中,楚修明明是這段關係中身居高位,掌握著主動權的那個,但是他現在看上去又萎靡又委屈,伊西斯心疼的不行,這隻雄蟲這麼好,他怎麼捨得讓他這麼難過。

 可惜在應對鬧彆扭的小朋友方面,伊西斯經驗不足,表送了,房子送了,寶石也送了,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任何哄人的手段,於是他洗了澡,換了睡衣,最後執起楚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說:“我們不等了,你來吧。”

 由於信息素排斥症的緣故,楚修和伊西斯很少直接接觸,他們一般隔著衣服抱一抱,禮貌性的親一親臉頰。

 楚修像被燙到了一樣,猛然收回了手。

 他緊張的盯著伊西斯的臉色,彷彿手底下不是光潔細膩的皮膚,而是滾燙熾熱的岩漿:“你沒有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