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在朱襄開口後,來者才發現...)
張勝急得滿頭大汗,不住向朱襄和荀子道歉。
荀子一邊吃肉,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你這孩子,怎麼會如此不懂事!"張勝快急瘋了。
他二弟平時都很乖巧,此次他才帶二弟來秦國。現在怎麼突然頑皮起來?
張良不是突然頑皮,而是來咸陽之後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是韓國五代相王的公卿之子,身份十分尊貴。從小耳濡目染,讓他對韓國和張家都充滿了自豪。
可來了咸陽之後,他看見韓國的使臣謹小慎微,唯唯諾諾,丟盡了韓國的臉,心中本就有不滿。
現在兄長也這樣,張良心裡自然不高興。
他還只是個隨心而動的孩童,除了父親去世,從未有過挫折,所以他心裡不高興,就立刻表現了出來。
朱襄好奇地看著那個頑皮的孩童。
歷史中的留侯張良在年輕時就是個爆炭脾氣,跟隨劉邦之後才變成了風輕雲淡的模樣。現在這個小孩,確實很符合歷史中留侯年輕時的性格。
張良終於被張勝逮住。
張勝按著張良的頭,讓張良給朱襄道歉。
張良梗著脖子不肯道歉:"我說的又沒錯,憑什麼道歉!是他先侮辱張家!"
朱襄道:"我可沒有侮辱張家。尊親讓你們來咸陽尋韓非的時候,難道沒和你們說過韓非之事?"
朱襄看向張勝。
張勝的表情有些尷尬:"自然、自然是說了。"
韓非離開韓國的時候,他雖已經記事,但因為對朝堂不感興趣,所以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韓非在韓國並不受歡迎,被韓王趕出了王宮,不準韓非再上書。
那時他的父親說起韓非也是滿臉鄙夷,並沒有將韓非當做的大才。
現在父親讓他來尋韓非,還讓二弟拜韓非為師,他心裡也很奇怪。但父親既然都留下了遺願,他肯定要遵循,便還是來了。
"看得出來,你對來尋韓非之事並不太上心,否則你稍稍打探,就知道韓非早已經離開咸陽,在吳郡聲名鵲起了。"朱襄道,"尊親應該也是聽聞了韓非在南秦的名聲,才改變主意,想要支持韓非入韓國朝堂。"
張勝:"......"他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張良抬頭看向兄長,滿臉疑惑。是這樣嗎?可兄長不是這麼和他說的。
朱襄道:"如果你再多做一些準備,見到我時應該不會如此驚訝。你還真是完全沒有準備啊。"
朱襄的心情古怪極了。
歷史書中沒有張良兄弟的記載,只說張良有一個早逝的弟弟。
現在看來,怪不得沒有記載。張良這個兄長啊,說莽撞,還是平庸呢?
不過以張家在韓國的勢力,或許張家長子平庸也正常。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努力就已經是人上人。
朱襄都這麼提醒了,張勝終於察覺到了什麼。
他結結巴巴道:"這、這宅院是長平君的?"
朱襄道:"若非說歸屬,應該是政兒......太子政的。我帶政兒歸秦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張勝更結巴了:"可是、可是我問的人說,荀丞相就住在這裡啊!"
朱襄無奈:"荀子是我長輩,當然由我奉養。韓非成為荀子弟子之後,也確實住在這裡。"
張勝:"......"什麼!公子非住在長平君家中?!這件事他不知道啊!
張良雖年幼魯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公子非住在長平君府上,為何兄長卻不知道?
荀子已經慢條斯理吃完一碗雞肉。他先擦了擦嘴,讓人把桌上的食物撤下去之後,才沒好氣道:"我沒有學法的弟子。"
朱襄道:"算這樣,韓非也是師從......唉?荀子,怎麼還摸出戒尺了?"
朱襄老實地捱了一下之後,不再與荀子抬槓。
他乾咳了一聲,繼續正題道:"韓非當年連續向韓王上書多年,希望韓王能在韓國進行改革,富國強兵。當時反對最激烈的就是尊親。韓非離開韓國時,罵韓國朝堂全是庸碌,罵得最厲害的也是尊親。"
他嘆了口氣,道:"若是尊親親自來請韓非歸韓,韓非可能會回去。但他只是帶著遺言,讓兩個孩子來讓韓非回去,你們不認為你們張家太過高高在上了嗎?"
朱襄如此直白地諷刺張家,讓張勝和張良都臉色大變。
張良正想爭辯什麼,朱襄再次道:"你們也是飽讀詩書的人,見過誰求賢才時是這副態度?更何況韓非還不是一般人,而是被韓王默認驅逐的宗室,韓公子非。即便尊親還尚在,他對公子非也該多幾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