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舅母竹篾條(二更三更,254w、25...)
"政兒,她對你做了什麼?她是否傷了你?!"雪姬的聲音本來因為早年病痛有些沙啞,現在聲音卻尖銳得讓贏小政的耳膜都痛了起來。
贏小政趕緊給朱襄遞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朱襄慢悠悠道:"就算現在瞞著你舅母,你舅母也能從旁人那裡得知。那時你舅母聽了太多半真半假的消息,說不定更擔心。"
贏小政求助:"舅父說。"
朱襄笑了:"這時候就求助舅父了?我、不、說!自己負責。"
雪姬咬牙切齒:"難道是你故意去招惹他!"
朱襄端起茶杯,遮住嘴邊幸災樂禍的微笑。
什麼叫做知子莫過母?他還什麼都沒說,雪姬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李斯趕緊道:"我和韓非還有事,我們可否先告辭?"這事不能聽不能看啊!
韓非也回過神,道:"對對對!"
朱襄本想說此事咸陽城都知道,沒什麼不可說不可看。在李牧的眼神提醒下,他才意識到李斯和韓非想要躲避的是雪姬教訓政兒這一幕,便點頭同意。
"那先不說這件事,雪,等會兒教育政兒。"朱襄安撫好雪姬後,道,"先說韓非的事。韓相張平去了,想將二子拜於你門下。"
韓非面有喜色:"為禍五代韓王的庸碌張家終於不當韓相了?!"
朱襄:"......"
幸虧韓非當時不在咸陽,不然張勝和小張良說明來意後,韓非一拍大腿大笑三聲"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怕不是張勝和小張良從此要視韓非為仇敵,暗地裡派刺客刺殺韓非。
還什麼師徒退路啊,大仇敵了家人們!
韓非喜完之後,又意識到就算張家不當韓相,新上任的韓相大概率也是庸碌,甚至比張家更庸碌,臉上的欣喜漸漸平靜。
他皺眉道:"罷了,人死為大,張家為相也算沒出太大茬子,只是無能。怎麼,張平不是瞧不起我?居然讓他兒子拜我為師?"
李斯跟著皺眉頭:"你別上當。他說什麼你回韓國之後,張家任你驅使,但張平去世之後,韓國朝堂恐怕就不認張家的旗號了。
何況你想要在韓國為相,最主要是看韓王的打算。韓王可沒請你回去。"
李斯沒有說韓國都快滅亡,地都只剩下新鄭周圍一小塊了,韓非你回去幹什麼。
他只冷靜地分析了張家只是在給韓非畫大餅,實際上給不出什麼好處,讓韓非別相信。
韓非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一絲掙扎,然後苦笑道:"我知曉。"
朱襄搖頭道:"他本就不是想讓你回韓國。"
他將之後他與張家兄弟的對話,和他對張平遺言的猜測說給韓非聽。
韓非先愕然,然後抬起顫抖的雙手捂住了臉,背一下子佝僂了起來。
李斯罵道:"韓王雖無能,但可曾對不起韓相?為後人謀求出路是慈父之舉,可用得著這麼急嗎?!"
贏小政道:"不趁著韓非還在微末時拜師,將來韓非就不會提拔他張家。"
朱襄問道:"政兒,你不是很欣賞小張良的聰慧?"
嬴小政立刻辯解:"聰慧的人多得是,何況他聰慧,和他親父的謀算有何關係?"
韓非捂著臉深呼吸了許久,才將情緒穩定下來。
他用袖口擦了擦緋紅的眼角,聲音沙啞道:"朱襄公幫我擋下來了?謝朱襄公。若是我在咸陽,恐怕就不得不收學生了。"
朱襄待韓非的情緒完全冷靜下來之後,才道:"不,我沒有完全阻止他們,我和他們打了一個賭。"
李牧看向朱襄,眉頭微皺:"你又自找什麼麻煩?"
朱襄的高人姿態在李牧這句質問下蕩然無存,無奈道:"什麼叫自找麻煩?我身為秦臣,為秦謀算不是很正常?"
"我沒說不正常。"李牧問道,"你又自找了什麼麻煩?"
朱襄:"......"
他忽視了李牧不善的語氣,將自己與張家兄弟二人的打賭說了出來。
李牧沒有皺得更緊:"韓國不過彈丸之地,隨意一個秦將大軍壓境就能速勝。你非多此一舉,難道是真看重張家兄弟的才華?"
韓非木然道:"或許有,但並非首要原因。朱襄公是想以張家兄弟的失敗,徹底消磨韓人對韓國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