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208、第 208 章(李牧護送白起來咸陽城的時...)

  後世四川盆地的煙燻香腸最為出名。四川的煙燻香腸一定要用柏樹枝來燻,混入了其他柴火就叫不正宗。

  宮苑中有許多柏樹,秦王子楚一聲令下,宮人就把柏樹整個砍了送來。

  朱襄只想要點柏樹枝,結果子楚讓人砍了一棵樹來,分外無語。

  剩下的柏樹木,他就用來製作烤全羊了,正好給白公接風洗塵。

  白起回到咸陽,蔡澤、藺贄和荀子暫時放下手中的活,一起為白起接風洗塵。

  朱襄拿了秦宮酒窖裡的好酒泡枸杞,給幾位老人倒了一杯枸杞酒。

  他們一手短劍,一手布手套防燙,割肉喝酒很是自在,酒盞上全是油也不在乎。

  只有荀子比較在意禮儀,讓朱襄為他割肉。

  白起和廉頗輪流詢問李牧在南秦的戰事,特別是朱襄守城一戰。

  當他們知道李牧連夜渡江,項燕攻城第一晚就潛藏在廣陵城附近,結果營地還沒有建好,第二日項燕就大敗之後,先罵了李牧一頓讓朱襄和嬴小政冒險,然後大笑,朱襄可以以廣陵城之戰,自稱名將了。

  廉符眼中異彩連連。雖然他從渡河逃竄的楚人口中得知了此事,但總覺得有些過於誇張。

  項燕的十萬大軍,就是十萬頭豬,要打散也需要些時間。朱襄又從未帶過兵打過仗,哪能短短一日便擊潰項燕的十萬大軍?

  以項燕之前戰績,他並非無能之將。

  聽了李牧的述說後,他才發現,真相比事實還要更神奇一些。

  或許項燕真的不弱,但朱襄攻心計謀一環扣一環,換作是自己,也難以想到應對的方式。

  白起搖頭:"還好我當初沒遇見你,否則就要吃平生第一次敗績了。"

  白起所言是誇張。他如果出兵,當然不會與項燕一樣強攻,而是集中優勢兵力困死廣陵城,圍城打援。他只是誇一誇晚輩。

  不過白起誇完後想,他若帶秦兵攻城,勝面很大。但若把項燕換作他,這一仗恐怕也沒法打。他會直接退兵。

  只要李牧回援,攻城人數遠遠比不過守城和援軍,這遠打什麼打?項燕也是被楚王和南楚君的胡亂指揮給坑了。

  不過誰又能想到,在秦軍已經棄守多座城池的前提下,從未打過仗的朱襄會留下來守一座看上去對秦國毫無益處的城呢?

  會因為敵軍屠城焚城就意氣上頭和楚國宿將對上,現在的長平君朱襄公,果然還是那個隻身前往長平的庶人朱襄啊。

  廉頗瞥了白起一眼:"你這是炫耀嗎?炫耀你從無敗績?"

  白起道:"實話實說而已。李牧也從未有過敗績。"

  廉頗道:"他還年輕,以後會有的。"

  李牧道:"我想,應該不會有。"

  廉頗把酒盞往桌子上使勁一放:"我說有就會有!"

  子楚微醺道:"等政兒當秦王時,李牧再吃敗仗。寡人是秦王時,不準!"

  李牧:"......君上,政兒當秦王,我也不會吃敗仗,請君上放心。廉公,你醉了。"

  廉頗跑到朱襄身旁,搶了朱襄護在懷裡的酒罈子,仰頭就是咕嚕咕嚕,還把酒罈裡的枸杞撈出來吃了。

  他一抹嘴:"沒醉!"

  白起誇讚道:"廉公好酒量。"

  廉符大驚失色,趕緊攔住自家阿父當著秦王的面耍酒瘋,被廉頗一腳踹開。

  廉頗踹開廉符之後,抱著酒罈,一邊擊打酒罈哼歌,一邊跳起了不合拍子的舞蹈。

  廉符惶恐不安地看向秦王子楚,秦王子楚正搖頭晃腦用筷子擊打酒盞,看模樣比喝了一罈酒的自家老父親醉得還厲害。

  廉頗唱的是趙國的歌,子楚很熟悉,與廉頗同唱了起來,並讓朱襄也唱。

  朱襄道:"不唱,我給你們奏樂。"

  他丟不起這個臉,但可以讓朋友丟臉,於是攛掇喝醉了的昏君子楚下令,讓蔡澤、藺贄、李牧一起唱。

  朱襄自己讓人拿來許久沒有動過的胡琴,調了一下音,烏拉烏拉地拉了起來。

  蔡澤嘆了口氣,也用筷子擊打酒盞,有氣無力地敷衍秦王的命令;李牧扣劍而歌,唱得很有氣勢,是唱歌唱得最在調上的人。

  至於藺贄,他甩開了上衣,圍著廉頗扭了起來,辣眼睛極了。

  朱襄認為藺贄生錯了時代。他不該來秦國,應該去魏晉。

  哦,魏晉那群人就是學莊子,藺贄是莊子嫡傳。

  那無事了。是魏晉那群人學藺贄,不是藺贄學他們。

  身為老莊嫡傳,藺贄跳個裸|舞很正常,對吧?

  白起平靜觀賞。荀子手背上已經起了青筋。

  朱襄忙拉著荀子道:"荀子,別生氣,藺禮的老師是莊子,和我們儒家沒關係。他放浪形骸,拉低的是老莊黃老一家的形象!"

  荀子罵道:"誰和你是儒家?你也能叫儒家?"

  朱襄:"......"哎喲,怎麼引火上身了?

  無所謂,繼續奏樂繼續舞,反正荀子雖然看著生氣,但並沒有舉起柺杖,就不算事。

  以前在邯鄲的時候,荀子都是舉起他那厚重的寬劍,打人的姿勢看著就像是要殺人似的。現在只是舉柺杖,已經威懾不到朱襄和藺贄這樣的可惡豎子了。

  廉頗領舞,藺贄後來居上搶佔風頭,李牧主唱,朱襄奏樂,子楚和聲,蔡澤敷衍製造背景音。這群人圍著篝火,熱鬧得讓廉符想挖個洞鑽進去。

  他終於知道為何親父說他不配了。

  他確實不配在這裡。他為何要在這裡?!早知道是這樣一幅場景,他就該稱病待在屋裡不出來!!

  不,如果早知道會遇見這種事,他根本不該跟著親父來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