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名為愛25



 一會兒就接了一大包,不怎麼好意思的奚容不敢拿太多,客氣的說夠了。


 陸拓又給他拿了好幾個大零食。


 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氣氛很好,就像是為待會兒去未知的地方郊遊做準備一樣。


 好開心嗷。


 拿了滿滿一大包食物然後跟著奚容走。


 本來想把人抱起來的,但是漂亮的小獵物心疼他拿著那麼多食物,不要他抱了。


 甚至還提議,自己要自己拿。


 區分了你我。


 那怎麼行?


 路線和剛才差不多,陸拓把食物好好的摟著,又怕自己把食物弄髒了特意戴上了手套,走在操場上的時候把人看得緊緊的,一邊是用眼神兇狠的威懾藏在角落裡的垃圾,一邊是配合奚容的腳步走。


 他沒什麼話,也注意不出聲,但是奚容一會兒說上一句。


 就像日常的閒聊。


 “你這幾天都在哪裡?”


 原本以為自己變成了怪物會招待嫌棄,但是從開始到現在,奚容不僅沒有遠離他、嫌棄他,甚至還和以前一樣和他說話。


 在關心他,問他在哪裡呢。


 “在找你。”


 幾乎都在找奚容,同化般的淹沒在感染者群裡,一個個的臉和氣味去尋,怕奚容也被感染了,但是同時又在想。


 這樣混亂的環境,他這麼漂亮,會是什麼下場?


 是不是找稍微強大一點的小團體作為依靠?在看不見的黑夜裡,會被如何對待?


 一切都無從得知,每一刻見不到人的時光裡都在可怕的臆想。


 在還沒被感染的時候遮掩起來的情愫到了感染後瘋狂的發酵,幾乎是肆意的注視、想念、以及用直白的想法將人描述。


 奚容走路的時候稍微低著頭,也配合著陸拓的步伐,走快了很多,有點兒想讓陸拓和他們一起生存,陸封那麼聰明,還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說不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陸拓的感染不繼續加深。


 但是又不知道陸拓和陸封的想法。


 他像個拖油瓶似的,完全無法應對怪物,食物還是保護都是依靠陸封或者陸拓,所以才想多做點什麼事回報。


 比如給陸封找藥,或者是為陸拓找到治療的方法。


 但是,被感染的陸拓,是否會一直保持理智?


 “陸拓。”


 “嗯。”


 應他的時候完全是清醒的樣子,但是不能保證以後。


 雖然說了可能沒用,但是,希望稍微能聽到一些陸拓現在的想法。


 “如果你不久後失去理智,會襲擊我嗎?”


 陸拓呼吸一窒,幾乎是立刻停下來,一瞬間他的情緒波動很大,又努力的制止了自己。


 最終是冷靜的面對著奚容,深深的看著他,“我會一直保護你,我聽話。”


 但是又明知沒有什麼說服力。


 他想了想,帶著奚容走到雜物間找到了一牢固根鏈子。


 奚容眼皮一跳,想起了不久前見過的餘明尊一行人,他們用鏈子套在感染者的脖子上。


 像牽狗一樣。


 “如果我失去理智,你就牽著我,驅使我。”他說得相當認真,“我聽從你一切的命令,不會傷害你。”


 奚容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陸拓已經把鏈子帶上了。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奚容連忙說:“你不用這樣,我相信你。”


 【那種時候你能牽得住嗎】


 奚容:.......


 阿爾法說得對,他力氣這麼小,怎麼可能牽住.......


 也只能靠意念相信。


 【不受控制的時候可以直接殺掉】


 奚容被阿爾法冷冰冰的話嚇了一跳,看起來應該是正派的阿爾法竟然在唆使他殺人。


 意識裡的系統閃了一下紅光,但是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了。


 陸拓似乎很高興,彎著眼睛露出一絲笑意,“我會好好控制自己。”


 如果失控,漂亮的小獵物說不定會被他弄壞.......


 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又到了教務樓,因為有陸拓在,沒有遇見任何危險。


 隱約感覺到很多注視的視線,但是轉頭看的時候又沒有看見人。,


 陸拓會兇狠的回瞪一些視線,接著視線又少了很多,到了隱蔽的迴廊,終於沒有了視線。


 奚容拿著藥帶著食物,走向了二樓的實驗室。


 ..........


 陸封醒來的時候身體冷極了。


 他在一間實驗室裡,周圍什麼也沒有,門也被關著。


 站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走兩步似乎要暈過去般。


 眼睛一片昏沉,似乎眼前的場景都是灰色的。


 “容容.......”


 他抿著唇、扶著桌子四處尋找,“你在哪裡啊.......”


 實驗室裡太寂靜了,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回聲。


 孤零零的,就像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近乎慌亂的喊著人的名字,像是找不到門的困獸在房間裡走了好幾圈,最後在角落裡撿到奚容落下的一個校服打底襯衫的領帶,又慌慌張張的往門口走。


 也不確定哪裡是門了。


 整個世界都像在搖晃,腦子不怎麼清醒般的往前走,咬著牙似乎要去做什麼事。


 但是手剛碰到門,門就從外面開了。


 奚容站在門口,逆著光。


 美麗得像降臨的天使。


 “我還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就像什麼柔軟的救贖,或是能抓住的稻草一樣。


 需要他需要自己。


 奚容愣了一下,看見陸封搖搖晃晃像是要暈倒一般,他連忙去扶。


 陸封虛弱的靠著他,下一刻又緊緊的將他抱住了。


 陸封比他高大得多,搖搖晃晃很是虛弱的樣子,彷彿一點力氣都沒了,但是抱住的時候非常的緊,甚至把他往上摟,雙腳懸空摟進懷裡一樣。


 “我好害怕.......”


 他害怕得真情實意,臉色蒼白額頭上都冒著冷汗,美麗的長睫輕輕顫動,以往冰冷凌厲的鳳眼,顯出了幾分脆弱。


 甚至抱過來的時候身體還沒有停止顫動。


 好一會兒才放下懸起來的心說起下一句話,“你去哪了?”


 “我去幫你找藥。”


 陸封的眼眸跳了一下,一瞬間有的後怕襲上心頭,這麼危險的時候奚容竟然冒著什麼危險去為他找藥,萬一出了什麼事,光是想想就會發瘋。


 但同時開心又感動。


 奚容竟然為了他甘願冒著生命危險。


 那說明,他非常非常重要。


 這一瞬間似乎連病都快好了,陸封蒼白的臉上剛剛露出了笑意,突然間就臉色難看起來。


 一隻感染者出現在了奚容的身後。


 很眼熟。


 還能看得出樣貌。


 一看就想起了是誰。


 這一刻聰明的陸封幾乎立馬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無法控制的露出了冰冷的殺意。


 抱著奚容的手非常的緊,像是要把人徹底佔有一般的緊緊摟在懷裡,宣示主權般的和眼前的怪物對抗。


 冷冰冰的盯著,連忙摟著奚容把人抱了進來,將人放在更裡面的、自己能保護的地方,接著隨手拿起門邊的一根棍子打了過去——


 “不要!”奚容大喊,“他是陸拓!”


 陸封像是沒聽見一樣的繼續攻擊,看架勢是下了死手的,和之前在操場上對抗其他的感染者一樣兇狠,甚至更兇,他衝過去就像要把陸拓大卸八塊。


 完全看不出他剛才搖搖欲墜的要奚容抱著才能站穩的樣子。


 他的動作敏捷而迅速,非常精準的往陸拓的太陽穴上砸。


 陸拓兇惡的齜牙,已經不再是人類、是屬於野獸般的嗜血從骨子裡冒了出來,脆弱的人類在他眼裡簡直不堪一擊,更何況這個傢伙是多麼的礙眼。


 竟然敢染指獨屬於他的、身上沾滿了他的氣息的美麗獵物!


 一見面就抱得那麼緊,一副奚容是屬於他的樣子把人護在身後,又肢體語言挑撥離間,彷彿他會傷害奚容一眼。


 不止。


 他的眼裡滿是殺意。


 想要除掉他。


 他也一樣!


 兩個人像是對殺死對方勢在必得一樣,沒有任何防禦,衝過去的時候勁兒很大。


 奚容已經急得衝過去拉架。


 從小到大一直生病,在遊戲裡的體質和容貌也完全繼承了現實中的自己,稍微劇烈一點的運動都會開始大喘氣,打架幹不過任何人也膽小的不敢,幾乎任何人都能打到他,力氣小小的連大一點的狗都抱不住。


 去拉架的時候沒有過腦子,完全沒有想到危險的後果,沒想到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傷害,一旦被碰到肯定會倒地或是被甩得很遠,過去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兩個男生帶出的風。


 就那麼一瞬間就碰到了。


 感覺到危險地方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了,可怕的後果在腦子裡還沒成型,像是颶風一樣的掀起他柔軟的黑髮,他甚至看到了陸封手裡的鐵棍掠過他的頭頂。


 但是在即將碰到他的一瞬間又戛然而止。


 陸封的眼睛都紅了。


 剛才差一點就收不住,堅硬的鐵棍已經被他握得變形,他的右手顫抖,手裡的東西“哐當”一聲掉落到了地上,伴隨著他喘著粗氣的聲音,兇戾的氣場還沒有收住。


 手指輕輕顫了一下,握住了奚容的雙肩,狹長美麗的眼睛在陰影裡直看著奚容,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給我看看有沒有事?”仔細聽嗓音都有點兒顫。


 剛才如果沒有及時收住手,他拿棍子的勁兒那麼大,那麼可怕的東西打在奚容身上,那一定.......


 光是想著那個場景,眼睛似乎已經蒙上了一層紅霧,四周都黑壓壓的帶著猩紅的氣味,他的呼吸那麼的明顯。


 壓抑又大聲。


 漫長到如同一個世紀一樣,才從魔症一般可怕的臆想中回過神來,奚容美麗的臉在他的眼裡逐漸清晰。


 “是我......是我不好!”


 額頭上滿是冷汗,像是虛弱的病人一樣敏感又自責,發現奚容沒有掉一根毫毛才慢慢放下了心,可是心有餘悸的感覺仍然讓他無比害怕,他急需把人摟在懷裡才能有安全感。


 但是那劣等的感染者像一根刺一般站在奚容的身後,野獸般的綠色眼睛盯著他,滿目殺意。


 又和他一樣的,對他美麗的哥哥充滿了佔有慾。


 仔細嗅嗅,奚容身上的氣味有點奇怪,除了自身甜美的香氣之外,還混雜著草木清香。


 那氣味很近,就是正盯著他的男人的氣味。


 按照感染者的特性,一定是把人從上到下變態的舔舐了一遍。


 奚容的扣子開了兩顆,身上還沒幹透,被已經逐漸失去理智的劣等感染者帶在身邊,又如此順從的守護。


 那男人一定是得到了什麼好處或者什麼承諾。


 全憑本能的陸拓在還是人類的時候眼睛時時刻刻往奚容身上瞄,現在變成了怪物,肯定會做更過分的事。


 奚容出去多久了?


 陸封靠近奚容一點,陸拓又過來了。


 就像要和他爭搶。


 彷彿不久前,奚容是屬於那劣等的怪物。


 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的奚容並沒有制止。


 他放任陸拓接近,明明知道人已經被感染了,卻仍然願意靠近他!


 在絲毫不知道感染途徑是什麼的情況下,和已經變成怪物的陸拓這麼近。


 要好到不在乎被感染了嗎?


 陸封抿著唇臉色蒼白如紙,冷靜下來的時候聲音都是虛弱的。


 “我沒認出來是堂兄。”他欲言又止般,“我真的擔心,很擔心你。”


 說起話來輕輕的,有點兒可憐的樣子,就像生病的小孩離不開母親一樣,眼睛幾乎沒有從奚容身上移開。


 “堂兄他被感染了,說不定會失去理智。”陸封看起來擔心極了,眼睛都是紅紅的,“說不定會感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