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病弱質子3

 鄭國公世子鄭淵倒是清醒得很, 其餘幾名貴公子都醉醺醺的,瞧著渾渾噩噩,好幾名都要小廝攙扶。


 瞧這方向好像是從西市來, 那邊是鬥雞的場子,也許是剛剛鬥了雞拿什麼做了注, 接著來了興致喝酒。


 紈絝子弟向來都是這些玩法。


 鄭淵這幫人多是玩樂為主, 好在沒碰女色, 如今已經是十八歲, 因名聲不太好聽,京中高門貴女生怕與他婚配,他是鄭國公幼子, 母親乃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對這嫡幼子如同寶貝一般, 門楣和德行稍低一些貴女是看不上的,如此挑挑揀揀到了十八歲, 這兩年開始急了。


 她那寶貝兒子不僅名聲不太好聽,從小到大表現得對女色情愛都不太上心,前兩年還覺得省心, 省得狐媚子爬床, 這兩年已經擔憂他是否喜歡男人、是否會逛倌樓。


 於是派人去盯著, 卻發現他什麼樓都沒逛,只知道玩樂喝酒,和朋友們縱馬擾民,還和人打架。


 似孩童般只知道這些把戲, 絲毫沒有大人樣子。


 現在已經擔憂他那方面有什麼問題。


 為了這事鄭國公兩口子時常吵架, 六公主寵愛著么兒, 死活不讓他進軍營, 卻寵成了這樣的紈絝,鄭國公痛心疾首,六公主還理直氣壯,只覺得自己兒子有毛病,根本不是自己的教育問題。


 鄭國公世子背靠皇恩和強軍,便是紈絝,也是紈絝頭子,他在長安乃是一霸,一般的紈絝都得靠邊站。


 當今皇帝是他親舅舅,外甥像舅,他和皇帝生得特別像,頗受天家寵愛,比一些皇子都要被看重,相當於半個皇子一般,如此更沒人敢招惹他。


 一般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見許仲這幾日也不在他身邊跟著,倒是在外面瞎晃悠,此時碰見了便凶神惡煞的問了。


 他心知肚明徐州是戶部侍郎的私生子,但那又如何,也不過是他鄭家的幕僚、靠他父親吃飯的軍事、他身邊的一條狗。


 手裡還拿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用精美的盒子裝著,裝飾得十分花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哪家姑娘私定終身了,如今趕上前去獻殷勤。


 又見他是打扮了一番的,那模樣比之在他面前更像只哈巴狗似的,便瞬間來了興致。


 在他面前完全不是這副樣子的,雖然是呼來喝去奴才一名,也是低眉順眼,但一身的傲骨,只埋頭做自己的事,也知道鄭家不會動他。


 可如今那心甘情願眼巴巴的樣子,可是讓他開了眼。


 凶神惡煞問了頭一句,把許仲嚇了一跳。


 見是鄭淵,連忙低眉順眼行禮,“世子爺。”


 鄭淵上下打量他一番,原本想炸他一番,沒想到他又成了這副樣子,便知道問不出什麼話。


 只聽見許仲答道:“在此乘涼罷了。”


 屁話!


 當他是瞎嗎?!


 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乘涼,還打扮成這樣?手裡拿著禮物?


 但此人乃是個大滑頭,想必再問也不過是編個合理的答案給他,便是呵呵笑:“哦,原來是乘涼呀。”


 說著就帶著一幫子狐朋狗友離開了。


 幾名紈絝憤憤不平,“世子爺,這狗奴才這種態度,咱就這麼放過他了?”


 鄭淵被許仲這傢伙擺過幾道,知道他是他母親那邊放來的眼線,又是如此滑頭,他是不想正面斗的,雖然可以呼來喝去,但不能做得太過,要不然必會有一場麻煩,也覺得他不過是個奴才,不放在眼裡。


 鄭淵笑笑,裝模作樣的帶著大夥兒走,一會兒就離開了許仲的視線,但才走了幾步又悄咪咪的折了回來,一幫子紈絝在不遠處的街角偷偷摸摸觀看。


 紈絝們壓低聲音問:“世子爺,咱這是在幹嘛呀?”


 鄭淵呵呵道:“看這狗奴才私下裡在幹什麼蠢事。”


 他是不知道秦書閣如今住了什麼人的,燕國七皇子?他根本沒放在眼裡,自然也不知道他住什麼地方,只知道秦書閣原本是個廢棄的皇家書院。


 見那許仲等了一會兒了,還是在耐心的等,他都看得有些不耐煩了。


 便問:“秦書閣裡住了什麼人?這小子心氣可高的,如今怎麼成了哈巴狗一條?”


 有一名紈絝好歹是關注時事的,便說:“是燕國來的七皇子。”


 “誰?”鄭淵彷彿耳背一般,又問了一次。


 “是燕國來的質子,七皇子奚容。”


 鄭淵可真是奇了怪了,一個燕國來的棄子有什麼好值得巴結的?那許仲心裡可跟明鏡似的,這樣的棄子根本不會費他一點心神,他如今心裡在抉擇儲君人選巴結呢,怎麼會分神給一個燕國來的質子?


 於是便問:“是不是那奚容帶了什麼漂亮婢女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