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藍山精神病院(十八)
這一回連病人npc都不吃飯了,愣愣看著他。
薛凱人都傻了:“還能這樣??”
齊蟬陽趕忙開口:“不能這樣!”
他是真擔心這幫新人玩家有樣學樣,都跟npc吆五喝六的。
養成這習慣以後那還得了?
幸虧新手玩家只是新,不是傻。
看看身邊坐著的這些病人npc,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多看兩眼都掉san值。
再加上有谷珊珊經歷的事情在前,大家都知道npc很兇很可怕,躲著走都來不及,誰沒事跟這幫npc打交道啊!
當然,唯獨解方澄——這人現在還在跟旁邊的九號聊天。
九號剛才還委屈的哭哭啼啼,長長的脖子上腦袋近乎平行地伸到胸口前,抽一下鼻子喝一口粥,一雙大的嚇人的眼睛裡還啪嗒啪嗒地掉眼淚,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把眼珠子一起哭出來,場景詭異的要命。
解方澄“溝通”完後,九號也不哭了,跟躲髒東西似的半個身子都往八號的方向湊,倒垂著的腦袋上兩顆眼珠偷偷看著他。
薛凱左邊是正兩隻胳膊扭成麻花的八號病人npc,右邊是都快貼他身上的脖子跟蛇一樣的九號病人npc,他夾在中間都嚇死了,拿著勺子的左手抖啊抖,一勺粥抖成半勺都送不到嘴裡。
解方澄無語,一把將九號病人拉了回來:“你看你怎麼嚇成這樣?我打他又不一定會打你。”
不一定!
九號又要嗚嗚了。
解方澄趕忙:“你不是愛吃那個肉丸子嗎?中午叫廚師給你做!做一大盆!”
九號呆呆看著他:“不……行吧……”
“沒事,跟他們商量一下嘛!”
齊蟬陽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個“商量”跟“溝通”差距不大。
九號猶豫。
他性格比較靦腆,平時吃不飽的時候都不好意思說。
九號小聲:“這……不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解方澄說服他,“那個一樓不是貼了個標語,什麼‘醫院愛我’。愛你不得讓你吃好喝好?放心吧!”
肉丸子的誘惑力果然還是比較強,九號很快雙目呆滯,呲溜著口水:“肉……肉……”
齊蟬陽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倆。
這是在恐怖副本嗎??他的隊友怎麼連菜都點上了??
還有一樓的標語不是“我愛醫院,醫院愛我”嗎??前面那些不重要可以不要是吧??
吃完飯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這一次何新打開了一樓的閱讀室和羽毛球館的門後就消失無蹤了。
幾人先跟著病人npc到了羽毛球館。
病人們進了這兒後就各自開始運動,有人拿著球趴在地上一拱一拱,有人拿著拍子像抽風一樣扭動著。
眾人也終於知道昨天看到的被拍的啪啪響的眼珠羽毛球是哪兒來的了——三號把他的眼球摳了下來,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
他只剩一個左眼,此時緩緩轉動著,看著聚在一起的玩家們。
眾人惡寒。
齊蟬陽擋住他的視線,先快速地說了下昨天找到的線索和今天的計劃。
聽到今晚計劃著要把npc綁一起,大家都很茫然。
薛凱忍不住:“怎麼綁?”
齊蟬陽先看了眼解方澄。
這人正無聊地杵著他那根棍子倚在牆上,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大概是嫌棍子杵的累,他順手就把棍子往肩上一抗,跟個古惑仔似的。
齊蟬陽沉默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要是說“你們別怕今晚這位解先生就把所有npc全綁了”,說完這幫新人怕是要以為他腦子有病。
這事還是得自己親眼看見才行。
齊蟬陽只能開口:“你們晚上就知道了。”
大家面面相覷,但聽他這麼說又都放下心來。
在這危機四伏的副本里,齊蟬陽那種靠譜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大家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卻也都很相信他。
“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麼?繼續找找線索嗎?”
“對。”
乒乓球館裡的東西很少,幾乎一眼就能看盡。
齊蟬陽:“還是去閱讀室吧。”
昨天他跟葛娟在閱讀室這兒有過很短暫的交手,葛娟將閱讀室的門鋸開了。
但此時,這門已經再次修補好,連屋裡的衛生都重新打掃乾淨。
這是誰打掃的?
何新嗎?
齊蟬陽皺眉想著。
眾人進屋後便四散開來,按照昨天的安排繼續尋找新的線索。
齊蟬陽也再次坐到了報刊旁,隨後他眼前一暗。
解方澄也坐了下來,手裡拿了本報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還不時地打個哈欠。
齊蟬陽開口:“要不你睡會兒?”
解方澄裝作猶豫:“你們都在幹活,我去睡覺,這不好吧?”
齊蟬陽笑:“晚上還得拜託你呢。”
“那行。”解方澄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齊蟬陽怔:“你幹嘛去?”
“睡覺去啊。”
“你去哪兒睡覺去??”齊蟬陽懵。
他的意思是不然解方澄在這邊的座椅上睡一會兒,但這人這是想去哪兒補覺啊??
解方澄也懵:“回去睡啊,不然這兒哪有床啊?”
齊蟬陽一臉震驚。
都在恐怖遊戲的副本里了,他睡覺還要床啊?!
解方澄看著他的表情,恍然大悟:“哦對,你打不過那群npc。”
“……”
解方澄沉思了一下:“那我搬個床下來吧,三樓那個院長辦公室有個彈簧床我記得……”
他這麼說著,打開門漸行漸遠。
“誒!”
齊蟬陽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等他走到門口,解方澄已經到了樓梯那兒。
剛才何新又把樓梯口的鐵門鎖上了。
齊蟬陽心細,下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門上的鎖都換了新的,看上去比之前的舊鎖更堅固。
但就聽一聲令人牙酸的“咔嚓”,解方澄隨手將又壞了的鎖甩到一邊,打開鐵門,從樓梯那兒消失了。
齊蟬陽:“……”
齊蟬陽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樓梯那兒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倒是身後的電梯那兒傳來“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解方澄右肩扛著個摺疊起來的彈簧床,左手還不忘拿了枕頭和被褥,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你在這兒幹嘛?”解方澄好奇地問。
齊蟬陽看著他,再看看電梯。
看看他,再看看電梯,半晌後開口:“你……好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