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102章 結局·上
餘光裡瞥見陸縉桌案上攤著的奏摺,江晚吟眼神又微微凝著,如今叛軍已剿滅,他大抵是要向聖人奏稟原委,論功行賞了。
江晚吟又想起裴時序將匕首塞進她手裡的那一幕,眼皮微微顫了一下,她低聲道:“一切皆按事實來吧,哥哥是自戕,同我無關。”
“想好了?”陸縉看了她一眼。
他當時放任她過去,就是想最後做個了斷。
否則,他們這輩子都會有個過不去的檻。
裴時序此舉雖癲狂,但不可否認的確對江晚吟有益,所以他並沒攔。
然此刻回想起滿手冰涼的血,江晚吟仍是有些不適,她點頭:“我不要。”
哥哥的確待她極好,但到最後,他也沒明白她究竟想要什麼。
她不需要名,也不在意利。
她在意的只是這個人罷了。
陸縉揉揉她的發,也沒強求,只說:“夫婦一體,你的誥命的確與旁人無關,應當由我來掙。”
江晚吟心口一麻,眼眶酸到發疼。
可聲音仍是有幾分倔強:“誰跟你是夫婦了
“不是早已便是?“陸縉從喉間低笑一聲。
他曾說過此生不會納妾,自從動了心思後,便一直把她當妻對待。
到如今,不過是從名分上週全一下罷了。
“你先回上京,等結束了西南這邊,回去我們便成親。”他又道。
“你不走嗎?”江晚吟聽出些不對。
“父親突然病重,我需帶兵馳援,繼續圍剿平南王。陸縉簡略地道。
“怎會突然病重”江晚吟皺眉。
一開口,突然想起了前日剛好是裴時序敗亡的日子。
兄弟反目,一死一傷,想來,開國公大抵是受了刺激了。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著的人卻還需負重前行。
江晚吟摸了下陸縉的傷口:“可你還有傷,什麼時候走?”
加上休整,至多不過五日。陸縉道,“這回,可不能帶上你了。”
剛相聚又要分開,江晚吟心底迅速竄上一股痠麻。
“捨不得?”陸縉問。
江晚吟沒說話,但臉上寫滿了。
陸縉笑了下:“也是,來了沒幾天,總是被打斷。”
江晚吟耳尖微微燙:“你又胡說。”
但一開口,觸及他疏朗的眉目,她立即移了開。
殺戮過後將士往往難以抑制血性,本就需要發洩。
上一回他們更是生生斷在了半途。
此刻,帳子裡極安靜,燭火嗶剝,似乎又回到了當晚。
江晚吟一抬眼,與陸縉幽深的目光擦過,一股熱流從臉頰直淌到耳後根。
她不自在扭了頭,推開陸縉的手:“你既然沒事,那我走了。”
陸縉卻順勢撈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按在案邊。
連呼在她頸間的氣息都是燙的。
“你在怕什麼?”他聲音低沉,雙手搭在她腰上。
“沒有。”江晚吟小聲。
她想往左去,陸縉一手按住了左邊的桌沿,將她攔住。
她又想往右去,右邊也同樣被攔住。
陸縉兩手撐在桌邊,直接將她圈住,一副似笑非笑,整好以瑕的樣子。
江晚吟頓時無路可逃。
逼仄的空間裡,撲面皆是他的熱氣。
江晚吟抵著他的肩,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跳的極亂:“時候還早”
她一向委婉,這便是晚點可以的意思了。
“今夜無事,他們都在吃酒。”
陸縉目光下滑,停在她急促伏起的心口,喉間微微幹癢,原本撐在她身側的手緩緩向內一收,扶在她圓潤小巧的後臀上,一手剛好掌的住。
江晚吟依稀聞到了一點酒氣,猜到他大約也飲了一點。
飲了酒又攢了幾日,難怪,他今晚的眼神快燒起來。
外面篝火在燃,有將士打起了手拍鼓,營妓們跳著胡旋舞,飛速旋轉著腳尖。
嬉笑聲,酒罈碎裂聲,和密集的鼓點交織在一起。
火光沖天,儼然是一場狂歡。
火勢一直蔓延到了江晚吟身上,她渾身微微熱,抿了下唇,輕聲道:“胳膊還有傷呢。”
不動你的手。陸縉笑,握著江晚吟調了個方向,拍了下她的腰,低沉又不容拒絕地道,“來,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