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21章 Anecdote
“不該啊,他又沒什麼能耐,你這傷受得邪門。”
雖然他昨晚也在場,不過他和許硯談向來如此,兄弟之間說要揍誰那就是不問理由得跟著上,有什麼打完再說。
“你啥情況,那人怎麼你了。”胖猴想起餘強那小嘍囉,突然想起那天他護在身後的女孩,把岑芙那張眼熟的臉在腦子裡對了對身份。
胖猴一拍腦子,直接臥槽出聲,“大哥!你他媽不會吧……”
許硯談被他這一嗓子吵到耳根,手指撫摸著琉璃杯壁的動作不耐停住,輕飄飄甩了句:“狗叫什麼。”
“畜生啊許硯談。”胖猴指著他,想起許硯談扛著人家妹妹跑的場景,“那不是頌宜美女的妹妹嗎!!你丫這麼貪婪啊!”
“姐妹倆你都……”話沒說完,胖猴的嘴被許硯談偏頭過來這一記眼刀封住了。
許硯談衝門口的方向歪了歪頭,漫不經心道:“再說屁話就給我滾外面兒去。”
胖猴傻眼了,癱坐在椅子上,“你什麼時候看上的…不對啊,明明姐姐更漂亮啊…你什麼眼光啊。”
許硯談自喉嚨輕哼一聲,用濃稠的眼神玩弄著杯子裡剩下的清澈酒液,笑而不語。
電影中雨幕裡的男女主正在深情對望,訴說著彼此的情意。
許硯談擺著毫無情緒的臉,剩下那一口醺香遲遲沒喝,斂著視線出神,沉吟不語。
暗光照在他輪廓立體的側臉上。
在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呈暗紅色的擦傷略顯突兀,可這一抹意外之筆卻成了他身骨野性的釋放口。
宛如一個為視己之物撕鬥搏殺的狼獸。
一陣無源的風過。
許硯談突然掀眸,看向包間的門板。
玻璃透板那兒,一抹倩影閃去。
……
包間的門被從裡面推開,走廊前後空無一人,偶爾出現服務生匆忙走過的影子。
許硯談低頭,視線定在門把手上掛著的塑料小袋。
他拎起那袋子,隔著透明的塑料袋,瞧見裡面的東西。
碘伏,棉籤,創口貼,紗布…
全是處理外傷常用的藥品。
格格不入的是袋子裡的那包糖。
胖猴灌了口啤酒,歪頭看向杵在門口遲遲沒有回來的許硯談。
他高高瘦瘦低著頭站在門口,背影挺括,單手捏著那一包藥,另一手拿出了手機像是在打字。
不知是不是燈光錯覺,胖猴好像看見他笑了。
很短暫的一笑,與平時憋壞勁兒的那種笑不太一樣。
眉尾和眼梢皆是平順的,連唇角的弧度都很淡,可就是能散發出一股愉悅的笑意。
胖猴驚愕得差點酒杯沒端穩,也正是這一幕,讓他回想到昨晚上——
他太久沒見過許硯談那麼發瘋似的打架了。
餘強身邊的朋友都被他們撂倒,而許硯談卻有意不讓任何人摻和他和餘強。
餘強不知道第幾次被許硯談踹倒在地,外套在地上摩擦好似快撕破了,“呃——”他猛地咳嗽,臉上每一塊好地方,又青又紫。
肋骨也疼得好像斷了似的。
他倒在地上粗喘,嘴角淌血,怒瞪著許硯談。
許硯談低頭,瞧著自己有些擦破的骨關節,一步步緩緩走上前。
靴子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眉眼陰沉狠鷙,像是即將降落審判的閻羅。
他蹲下身,在自己破了皮的手背上輕飄飄吹了口氣,漫不經心地開口:“岑芙,你這輩子都他媽完了。”
“這話,你說的是吧。”
下一秒,許硯談抬眼,眸光帶刀子似的,嗤笑一聲:“我聽聽,你想弄誰啊?”
餘強是知道些情況的,尤其是特別打聽了許硯談這個人,他捂著胸口,剋制著對許硯談的恐懼,“你,我知道你…你是岑頌宜男朋友。”
“岑芙就是個婊|子,當年就是她勾引我!她特麼來來回回就知道釣自己親姐的男人。”
餘強見他沒有說話,變本加厲地咆哮:“你還看不出來!她利用你!這你忍得了!?”
就是在那個時候。
許硯談伸手,攥著他的領口,一把把人從地上扯起來,手背的青筋迭起,爆發出令人恐怖的力量感。
“是麼,她利用我啊。”他語氣怠惰十分,盯著餘強的眼神殺意不減。
胖猴站在許硯談的側後方,如果不是他親耳所聽,他絕對不敢相信。
許硯談勾起了眼尾,臉上的傷口沁出了鮮血,無奈的話卻用足夠狂妄的語氣說:“老子心甘情願,管得著麼。”
月光下。
暗色的血順著下頜勾落。
彷如畫地為牢的前奏曲。
“嘭——”
酒吧包間的門被關上,許硯談拎著那袋子藥出了房間,關門的聲音也打斷了胖猴的回憶。
他盯著許硯談離開的方向,詫異十足。
畢竟是已經狗混在一塊多年的兄弟,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這他媽狗東西,還故意傷到臉上,就為的是跟人家小姑娘裝可憐呢吧。
這大名鼎鼎的許硯談。
真就這麼栽了?
不能吧…
*
當自己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岑芙已經站在了酒吧的門口,而手裡是買好的藥品。
自從聽說他在餘強那受了傷,岑芙這一天就一直心不在焉,怎麼都無法專心做別的事。
萬一,萬一真的是因為她呢。
萬一,那人不管不顧不記得處理傷口呢。
所以她結束了所有課就跑到外面去買藥,又託纖纖打聽許硯談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