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82. Butterfly 烏雲在我們心裡擱……




    岑康發在原地,黑白的笑眼凝視著他們的背影。



    相片旁邊的黃色菊花,正盛開燦爛。



    ……



    之後日暮降臨,兩人路途奔波也不打算再去哪玩了。



    就打車往住處去。



    岑康發回來的時候,就拿出一部分存款買了一套一居室的小房子。



    因為沒錢了,所以房子買的是有些破舊得二手房,所處的地方也不好,挨著吵鬧的夜市。



    小區裡狹窄,住戶停車一直是常常引發糾紛的源頭。



    夜市的垃圾時常堆在小區的巷子口,時間久了就會有瀰漫不散的臭味。



    鐵網護欄像是一個個凸出的半貼鳥籠,垂搭錯亂的電線網線,還滴答著傍晚小雨的水珠。



    背處陰面,照不到太陽的地方長了很多苔蘚,也無人清理。



    行李箱輪子劃在石板路上,斯拉斯拉的聲音能迴盪到遠處。



    許硯談跟在岑芙身邊走,略觀察了幾眼,沒多打量。



    這就是岑芙那幾年住的地方。



    兩人走近單元樓的時候,恰好有個走路晃晃悠悠的醉鬼和他們打正面。



    那人一眼就往岑芙身上看,許硯談搶在之前握著她的手腕,把人護在身側。



    一眼。



    他輕撩的一眼氣勢就震懾了神志不清的醉鬼。



    那人不敢再看他們,低著頭走了。



    許硯談皺著眉問身邊人:“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這種。”



    岑芙一愣,抬頭瞧他,神色輕鬆地搖頭:“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



    許硯談明知道她在說謊。



    但他不再拆穿,只是握她手腕握得更用力。



    不願去想象,想象二十出頭的,岑芙那時候無助的恐懼。



    兩人帶著行李箱爬上三樓,房子擱置的太久,連防盜門上都是灰塵,岑芙揮著空氣裡的塵土咳嗽著用鑰匙開門。



    鐵門咣咣鐺鐺好幾下才打開,她也有些窘迫,提前告訴他:“這房子條件就…這樣,你別嫌棄哈。”



    “沒事兒。”許硯談也不是嬌生慣養的,提著箱子率先進了門。



    房子位置不好,所以才賣的便宜,樓下直接就能看見鬧哄哄的夜市,晚上隔音很差。



    向陽的只有廚房,客廳和臥室的窗戶都在側面。



    一居室哪兒哪兒都小,但岑芙一個人住也勉強夠用。



    “之前爸爸在家裡住的時候,我就在客廳支了一張小床。”



    “之後他住院,我倒是寬敞了。”岑芙打開窗戶通風,吩咐他一塊幹活:“今天先把臥室收拾出來吧,有個地方睡,明天再打掃。”



    許硯談動作很快,岑芙把衛生間清理完再進臥室,就看他都把床單換好了。



    他人高馬大一個人坐在床邊,扭頭望著靠近夜市的窗。



    窗戶開著,樓下夜市的叫賣聲,嘈雜聲,鳴笛聲就毫無阻攔地飄上來。



    沒拉床簾,光是靠樓下的夜市霓虹燈光,就能把房間照得矇矇亮。



    可見,住在這裡的睡眠質量會有多差。



    昏暗的屋子忽然就沒了動靜。



    岑芙站在門口,就那麼看著他。



    這個人,和這個房間。



    搭配起來那麼陌生。



    這個曾經裝著她最多悲傷,最多怨恨,最多寂寞的臥室。



    現在被全世界最能給她安全感的人撐滿了。



    許硯談回頭,在昏暗之中他的眸子顯得更黑,棕色的瞳被灰暗籠罩,深不見底幽暗不可測。



    像是一團混雜著萬千情緒的深潭。



    他繃著突出青筋的額角,暴露了最出頭的那縷情緒。



    許硯談沉默的心疼,此刻發聾振聵。



    在這搖搖欲墜,動作大一點都要散架的老破屋子。



    她看見他的眼神,她聽見他的嗓音。



    “過來。”



    岑芙知道,自己做出的選擇是對的。



    瞧。



    許硯談光是來到這裡,她的所有傷疤就已經開始泛起被治癒的癢。



    他會治好,她對榆安的恐懼。



    岑芙走過去,把手放在他掌中,順著他的姿勢直接面對面跨坐在他懷裡。



    她貼在他懷裡,把他方才的眼神解讀得很徹底,笑了一聲。



    “怎麼,想和我在這裡接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