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14章 吃醋
大概是顧忌謝嶼是個不好招惹的硬茬,林觀清那邊也沒法輕易搞定,公司做到這步,給出的說法還是出差。
等局面過渡穩定,就說不準了。
[隨便問問,沒事就行,別把上面太當回事,誰有力氣整天猜他們的想法,真出了岔子橫豎輪不到你背鍋。]
前輩這麼開解完,嘿嘿一笑:[我怎麼聽說clear把他親弟弟押在你這兒?]
謝嶼不著調地回覆:[現在才聽說啊?人家都已經跟我改姓謝了。]
前輩:[你就吹吧,還改姓,你當古代討媳婦?]
緊接著,前輩八卦:[現在你和clear咋樣啊?你不會趁機虐待人家家屬吧?]
業內對island和clear的合作一直有議論,他們做事風格強勢,共處怕是常有衝突。
而且同個組內難免有利益摩擦,兩人同為事業攀升期的野心家,爭奪起來怕是火i藥味十足。
可實際上,謝嶼和林觀清共事這麼久,從沒鬧過勾心鬥角扯頭花。
從《燎夜》立項到公測,也算趟過風風雨雨,互相扛過一堆破事,彼此之間抱有信任。
這種調動突如其來,謝嶼拎得清是非主次。
即便剛聽到消息時很意外,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如何掌控局面,避免組內動盪產生損失。
至於對待clear,頂多打幾句嘴炮,不會真的因此萌生嫌隙,這對自己又沒好處。
謝嶼:[沒怎麼啊,別腦補過頭,他前幾天還加班開了我們這兒的線上會。]
謝嶼:[還有,虐待他家屬?那比殺了他還嚴重,你是不知道這人有多弟控。]
前輩清楚謝嶼平時的生活狀態,每天兩點一線,下班後總是獨來獨往,除了做遊戲就是打遊戲。
性格更是稜角分明,甚至可以稱之為銳利自我,往常連事業群總監都不忌憚,能把總辦那幫人氣得怒火中燒又無可奈何。
就這麼讓他和一個年紀男生同居,怕是生無可戀,早就忍到了極限。
前輩同情地提醒:[你最好想想後路,萬一clear行程有變,準備把他弟怎麼辦?開學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吧?掃地出門那也太難看了,勸你對小孩溫柔點。]
謝嶼沒多解釋,關掉了對話框,去看林觀清之前發了沒實現的玩法提案。
過後,林秋宿敲敲門。
“我可以拿客廳的罐子放蘿蔔嗎?”他問。
謝嶼說:“行,不合適的話再往櫥櫃裡找找,可能有我媽之前留下的食品盒。”
“大小差不多,正好能用。”
林秋宿說完,又順便問:“露臺能不能整理一下?我想騰點地方,小番茄苗要枯掉啦。”
謝嶼在家只固定幾個點活動,主臥和書房最多,這段時間才解鎖了廚房和客廳。
入住以來,他沒怎麼去過露臺,連那兒長什麼樣,都不是很清楚。
他說:“需要幫忙麼?”
“不用,我之前種過類似的,自己應該就可以。”林秋宿說,“只是等它開花的時候,我估計搬走了。”
謝嶼愣了下,目光不自禁移動到電腦日期上。
而林秋宿滿心惆悵,覺得謝嶼肯定照顧不好植物,在露臺憐愛地摸了摸那些幼嫩的枝葉。
或許把小苗跟著一起鏟走也可以,種到林觀清那邊去。他琢磨著解決方案。
可是移植的過程有一定風險,他沒有這種經驗,再說要是林觀清家沒這種空地怎麼辦?
林秋宿給它們澆著水,嘆了一口氣。
回到屋子裡的時候,謝嶼站在落地窗前,正在和謝母對話。
“房子裡好好的啊,沙發沒有發黴,廚房也沒有……家政定期過來打掃的。”
他扶額,說,“最近加不加班?噢,每天都加班到三更半夜,沒工夫出來見人。”
謝母在搓麻將,背景音一片洗牌的噼裡啪啦。
“你表哥要當爸爸了你知道嗎?”她恨鐵不成鋼地說。
“他才剛拿到本科學位證,轉頭就曬小孩的b超照!你看看自己工作多久了,是不是還一到週末就宅在家裡睡懶覺,吃著外賣看漫畫?朋友圈盡發一些卡通人!”
因為女人的說話聲比較大,林秋宿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要是他記得沒錯,所謂的卡通人物,其實是《燎夜》的遊戲建模……
謝嶼思索片刻,避開了尖銳的問題,回答:“他比我大兩歲,但我大學畢業快三年,這是不是能說明早婚早育的危害?”
謝母明顯被噎了下,然後神色凝重地打出一張發財。
她說:“小姑娘只是想見見你,認識下怎麼了?又沒說非得有點什麼,愛馬仕himalayan都沒你這麼難約的好伐!”
說到這個,她壓低聲音問:“兒子,你實話跟我說,目前對自己的認知還是不是男生,是喜歡異性的吧?”
這位女士屬實走在思想前沿,連跨性別這種事都考慮到了。
謝嶼頓了頓,還想誇她兩句真時髦,只見謝母發覺兒子沒有不假思索地給出答案,為難地“啊”了聲。
“喜歡的應該還是人?王太太之前想當你丈母孃呢,哎呀後來她女兒攤牌是個福瑞控,每天在家穿皮套。”
謝嶼:“…………”
他對母親的猜測感到匪夷所思,簡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過什麼事,導致被如此猜測。
“媽,工作忙,先不聊了。”他敷衍。
謝母不願意善罷甘休,追問了好幾句。
還說謝嶼好端端一個青年男人,成長過程健康陽光,心理狀況一切正常,怎麼就要孤獨終老?
“你是不是揹著家裡入職靜安寺了啊?但你這種初中就漂國外去、都要被懷疑會不會說中文的簡歷,能被選上嗎?就算給人做素齋,你也不會下廚。”
她納悶:“而且這種門檻低點的編外人員,不講究脫離紅塵啊。”
林秋宿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附和點頭。
謝嶼:“……”
他兩三句推拒掉謝母的相親安排,看向了林秋宿,抬起手就戳了下對方的眉心。
“牆頭草。”他數落。
對此,林秋宿氣鼓鼓地說:“才沒有,我是和阿姨一樣關心你!”
不過他真的很好奇,謝嶼會怎麼應付相親,這樣的人應該鮮少有手足無措的時刻,即便從沒接觸過這類場合,也能遊刃有餘地解決問題。
那謝嶼對待心儀對象會怎麼樣,是小心翼翼,還是熱情主動?
……想到這裡,林秋宿突然不怎麼高興了。
可能自己心態突然幼稚,跟小孩搶玩具一樣,泛起不合分寸的獨佔欲,他抿著嘴在心裡說。
想到謝嶼這種散漫又頑劣的人,會珍重又認真地對待另一個人,林秋宿莫名其妙地低落,好像自己在他這裡不再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