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52章 香水
話音落下,傅遲不爽地繼續打鉤,筆尖重重劃過紙面。
“你在開心什麼?這人侵犯你肖像權!”他道。
林秋宿沒懂竹馬為什麼法律意識突然爆棚:“。”
夏庭安清了清嗓子:“第三道題,他是否有過不自禁地與你拉近,超過了該有的社交距離?”
林秋宿努力思索:“唔……”
傅遲問:“你唔是什麼意思?”
“之前有次我手太冷了,他好心幫我焐了一會,這種能算嗎?”林秋宿提問。
簡簡單單一句話,把傅遲搞沉默了,他沒再繼續做記錄,感覺沒多大意義。
夏庭安也消化了半天,問:“這特麼還需要我們做參謀?你是故意來秀恩愛的對吧?”
林秋宿有苦說不出,用後槽牙咬碎了糖果,發出一聲脆響。
他無辜地說:“沒有啊,我是真的在問你們。”
夏庭安道:“你自己對人家幾個意思,你完全不清楚?”
“我清楚。”林秋宿小聲說完,忽地沉默了一會。
他再說:“所以我問的明明是,對方會是什麼心思啊。”
這種疑惑難道很滑稽麼?可林秋宿自我責問,真的無法擅自做出判定。
隔著身份與背景的差距,他總是被照顧和袒護的那方,想不出自己有哪裡值得對方青睞。
林秋宿清楚自卑是一種糟糕的心理狀態,不討周圍喜歡也不被主流接納,為此往往刻意控制,要求自己保持樂觀積極的模樣。
可在這種親密又隱晦的心事裡,被勉強藏住的悲觀就會纏繞上來,讓他縮在自己劃好的小小保護圈裡。
他不敢向外貪圖更多,更別提主動索要,寄人籬下的十年裡是這樣度過,培養出的陰影是龐然大物,不是逃離去其他城市過上新生活就可以直接擺脫。
它像是久久盤桓在身上的猙獰傷口,即便已經艱難地癒合結痂,乃至一度被自己遺忘,但在某個陰雨天氣裡,又會令人厭煩地發出陣痛。
算了林秋宿,不要再糾結了,他如此命令自己。
他還在心裡默默催眠,沒有任何關係,這樣哪裡不好了?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只是……
難道謝嶼會喜歡滑稽的自己嗎?
“你怎麼這麼保守?換做我是你的話,不可能有一絲猶豫,只會到處炫耀人家愛死我啦。”夏庭安見林秋宿不吱聲,搖了搖他的肩膀。
林秋宿變成一隻復讀機:“嗯嗯,他愛死我了!”
夏庭安說:“不過你還是留點心眼,堤防遇到渣男哦!”
林秋宿並沒有坦白過謝嶼的性別,但幾輪問題說完,他們已然能夠猜到。
不過夏庭安也好,傅遲也好,都沒有流露出不解和詫異,反而努力地活躍氣氛。
傅遲說:“遇到渣男就把他打一頓。”
林秋宿說:“人家是侵犯肖像權,你這個是故意傷害罪。”
“為了防止對方事後報警,我會記得準備好頭套和麻袋。”傅遲說。
林秋宿朝他笑了笑,上床睡覺時,聞到自己身上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謝嶼新香水的氣息。
……好像有什麼關鍵線索被自己忽略了,林秋宿蹙了下眉。
如果他記得沒錯,謝嶼之前不噴這種東西,只往櫃子裡擺放固體香膏,讓衣服上沾有一些味道。
但今天的很明顯不屬於那類,為什麼謝嶼突然改了作風?
林秋宿想了想,再從枕邊摸出手機,向謝嶼發送:[是不是有人送你香水當禮物了?]
謝嶼:[沒有,我之前買了一瓶。]
林秋宿:[有情況需要這樣?]
謝嶼:[算是吧。]
林秋宿對他的回覆很不滿意,追問:[什麼犯得著你花枝招展噴香水?]
畢竟去別人舉辦的宴會,以及工作出席重要會議,謝嶼都沒有這麼做過。
謝嶼說:[在一些我自己想要孔雀開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