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寒塘 作品
第 399 章 血肉苦弱(29)(一更+二更+38.4w營養液三更)
“我沒有感覺到,”他頓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在比較遠的地方。”
畢竟犬類的嗅覺要比人類靈敏太多,而蛇更敏銳的嗅覺感官是在舌頭上。
“你們不要去,”白燼述立馬開口,“我和加爾莎斯布一起就好了。”
沒有了機動小隊那個面板保護,普通人在克系生物面前就是一塊任由他們捏圓搓扁的麵糰,隨便一個攻擊都能在他們異常脆弱柔軟的身體上留下印記。
即使這些人是科學院內曾經的隊員和學生,在這一刻,他們只是,也只能是克系生物了。
白燼述做了一下心理準備,跟著加爾莎斯布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忽然聽見身後時立群的聲音:“不對。”
“等一下楚哥。”他提高聲音叫住了白燼述。
“加爾莎斯布不像是在領著你去危險的地方,”他微微皺眉,表情若有所思,“我之前養過軍犬,犬類在奔赴危險時不是這個表現。”
如果是普通養寵家庭,說這種話可能還沒有什麼說服力,畢竟正常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寵物,少有遇到什麼危險環境的機會,但偏偏時立群養過一段時間的是軍犬。
加爾莎斯布的表現不像是要帶著佘莫楚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倒像是在催促著他離開一樣。
在佘莫楚動身的一瞬間,她立馬跟在了身後,飛快地引領佘莫楚離開原地。
“難道是我們這個位置有問題?”張鹿往前走了幾步,試探著靠近加爾莎斯布。
加爾莎斯布的尾巴警惕地翹了起來,隨後又壓的很低。
警惕,不安,排斥。
以他們對加爾莎斯布的表現
來看,它現在顯然是非常警惕的。
隨著大家的靠近,加爾莎斯布的喉嚨中又開始出現低吼聲。
現在大家確定了,他是對他們中的某個人存在著極大的敵意。
大家主動換了個位置,立馬發現加爾莎斯布的敵意實際上是對著懷嘉木一個人。
隨著懷嘉木越來越靠近,她越來越警惕,最後甚至已經露出了尖牙,一邊朝著懷嘉木低吼,一邊試圖讓白燼述離開。
“這是怎麼了?()”張鹿試探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加爾莎斯布不排斥自己之後,朝著白燼述有點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_[(()”白燼述臉上的表情也有點疑惑,“是不是你身上有什麼東西?”
他這句話是對著懷嘉木說的。
“應該沒有,”作為莫名其妙就被加爾莎斯布排斥的人,懷嘉木臉上的表情倒是還算平靜,就算是聽到自己身上可能攜帶著某種東西這種要命的猜測,他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特殊物品,包括所有可能擁有防止克系生物靠近的裝備。”
“你是人吧?”司盼旋試探著問道。
“如假包換,”懷嘉木點了點頭,“純種人類。”
這話意思就是他不可能是混血。
“那它為什麼忽然這麼警惕?”張鹿費解。
光是他們這幾句對話的功夫,加爾莎斯布的表現更加誇張了,一副要推著佘莫楚離開的樣子,要不是還有他在手在按著,所有人都不懷疑這會加爾莎斯布能直接咬過去。
彈幕也很疑惑:
【怎麼回事啊?】
【不清楚。】
【有人看見發生什麼了嗎?】
【問題就是什麼都沒發生,圖書館的狗莫名其妙就這樣了。】
【啊?】
“剛才發生了什麼?”白燼述也一邊按著狗一邊抬頭問道。
“剛才……剛才什麼也沒發生啊?”張鹿他們二人走在後面,大家的臉上都是茫然,就連時立群的臉上也出現了不少疑惑。
“你們兩個人就好端端走在前面,加爾莎斯布也很正常,”司盼旋開口道,“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你們走著走著忽然它就這樣了。”
這不是更加奇怪了。
“你檢查一下?”看他們這幅表現,懷嘉木雙臂張開對著白燼述開口,“會不會是我身上有什麼我都不知道的東西。”
“我現在哪檢查的了!”白燼述剛想靠近感受一下,就發現加爾莎斯布躁動的更加厲害了,只能兩隻手按住狗防止他朝著懷嘉木撲過去。
五六歲的藏獒身高體重已經達到了驚人的數字,加爾莎斯布兩腿直立站起來都將近有一米四高,要是鐵了心地朝懷嘉木的方向撲過去,白燼述不一定能攔得住。
“應該是……應該沒有什麼東西,”他勉強感受了一下,“我感受不出來有什麼克系生物的痕跡。”
“會不會是加爾莎斯布身上有什麼東西?”司盼旋猜測。
()“沒有。”白燼述乾脆利落搖頭。
“那就奇怪了……”張鹿主動看向時立群,“你能看出來什麼嗎?”
“排斥,警惕,”時立群頓了一下,“對詩人。”
加爾莎斯布的這種表現是一種極端的排斥和警惕,還混雜著不小的進攻欲.望。
但問題是懷嘉木什麼都沒做啊?
大家滿臉茫然,但因為加爾莎斯布快要按不住了,所以只好趕緊讓懷嘉木離遠一點。
隨著他的遠離,加爾莎斯布的表現逐漸平靜下來了一點。
懷嘉木被迫坐在很遠的地方,為了防止忽然出現什麼克系生物攻擊他,司盼旋乾脆也提著槍坐過去一起。
白燼述和時立群兩個人一左一右圍著加爾莎斯布,試圖從它的表現中看出什麼端倪。
張鹿則費解地蹲在旁邊,一邊在臨時群聊裡發消息,一邊指揮還能聯繫到外界的衛野二人去給反叛組織發消息,問詩人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等到大家的消息全部都傳遞完畢,加爾莎斯布也恢復了一點平靜,在白燼述的安撫下逐漸停止了低吼。
“剛才我們只是正常走在路上,”白燼述皺著眉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如果是人有問題,加爾莎斯布應該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開始低吼,而不是在現在。”
懷嘉木從來沒見過她,剛才第一次見面一人一狗之間也好好的,加爾莎斯布忽然低吼能是因為什麼?
“總不能是聽懂了我們說的話吧?”白燼述脫口而出這一句,忽然又頓住。
等一下。
確實有可能。
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如果說能有什麼忽然引起了加爾莎斯布的注意力,那隻能是他們說的話。
“你們說什麼了?”張鹿趕緊問道。
白燼述飛快複述了一遍他們剛才說的話大概內容。
“在我說完,詩人現在是光桿司令之後,加爾莎斯布就忽然這樣了。”白燼述最後總結道。
“反叛組織。”時立群開口。
“什麼?”這裡的兩個人都是不能理解他的極簡語言的人,而他唯一的翻譯官現在正陪著懷嘉木在遠處以讓加爾莎斯布放棄警惕。
時立群不得不多說了幾個字:“反叛組織的光桿司令。”
在他們的對話原話中,出現了“反叛組織”這四個字。
“條件反射,”時立群又說,“對特定詞語很敏.感。”
就像大部分養犬家庭都會訓練“坐下”“握手”這種簡單指令一樣,剛才加爾莎斯布的表現像是聽到了特定詞彙。
這個詞有什麼問題嗎?
“難不成是科學院內經常出現這個詞?”張鹿猜測。
但是這樣說不通啊。
如果科學院中經常出現這個詞彙,那為什麼加爾莎斯布要推著白燼述離開詩人。
而且為什麼是對著詩人。
明明說出這個詞的是佘莫
楚才對,為什麼他對詩人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不符合條件反射的前提條件。
就比如假設說養犬家庭如果在訓練寵物犬的時候,讓寵物犬在說出“坐下”的時候握手,在說出“握手”的時候坐下,那麼這兩種語言在它的腦海中就是反過來的,因為本質上不是它聽懂且理解了人類的語言,只是經過了長年累月的訓練理解了這兩個發音所代表的意思。
所以如果加爾莎斯布聽到這個詞彙做出了排斥反應,那就只能是發生了某件事情,導致她理解了這個發音所代表的意思和她需要在聽到這個發音時做出的舉動。
“她聽到反叛組織,表現是想要推著楚哥離開,”張鹿低聲喃喃,“反叛組織做了什麼嗎?”
時立群把他的話發到群裡。
過了十幾秒司盼旋迴復:【詩人說他們根本沒接觸過科學院,組織沒敢往科學院塞人。】
那為什麼加爾莎斯佈會是這種表現?有什麼事情是能和排斥反叛組織聯繫起來的,還要扯上科學院這個存在。
白燼述腦海中思緒紛亂,忽然,他腦海中劃過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
“因為上個反叛組織在科學院的支持下,成為了現在的統治者?”
“你是說加爾莎斯布活了幾百年嗎?”張鹿聲音有點匪夷所思。
白燼述也知道這個猜測不過是一種天方夜譚,但是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在沒有任何可靠線索的情況下,讓他的思緒下意識順著這個想法想下去。
比如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加爾莎斯布知道?
白燼述下意識低頭看向加爾莎斯布的眼睛,恍惚間,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內心出現的期望,加爾莎斯布純黑的瞳孔中,居然有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智慧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