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哇這血……(+1,216000) 還……
“我……此時此刻,兩邊的天空又有什麼不同呢?再過兩個月,桂花,就要開了吧。”桂陶然最終念出了臺詞。
但有點勉強,一頓一卡。
鄭引商:“哦?是嗎,桂花香裡,擦肩而過,那些隔過幽暗的花和水……你站立的身姿,也有如桂花一樣呢。可惜,是在賽場上見到你。”
桂陶然:……
鄭引商:“落花飄落也是一種美呢。我會好好注視你凋零的瞬間的。”
鄭引商的心裡興奮得在尖叫。
啊啊啊!早就想配合縹緲峰的精彩演出,今天終於也讓他找到機會了。
為了設計自己的經典臺詞,鄭引商可是寫了兩個小本本!
然而坐在旁邊的幾個煙雲樓弟子:……
陸游魚:“現在說不認識這個人,還來得及嗎。”
餘嫋:“真是的,不知道臺詞怎麼寫就不要亂加戲。”
臉皮最薄的宋鳴珂已經低下了頭,用手捂著臉。旁邊的範鈞天在給他拍背。
但很明顯,有一部分觀眾還沒吃過這口土狗瑪麗蘇,也沒有感受過櫻花紛飛和羽毛亂飄的光汙染場景,於是紛紛捂臉。
“糟糕,這種心臟不停跳動的感覺……卻不敢睜眼看。”
“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腳趾根本停不下來。”
看臺上的桂若雪:……
化神期修士看向寧明昧,眼波泛白。
這也是你計劃之中的嗎。
寧明昧:“啊,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你個頭啊。
那些觀眾們說的,應該是尷尬的感覺吧?
鄭引商說完,執盤鈴而上。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鄭引商用觀眾們聽不見的音量對桂陶然說:“你一會兒什麼時候要輸,什麼時候想下場,給我點提示。我怕打上頭了,忘記讓你把臺詞說完。”
桂陶然沒動。鄭引商以為他緊張,於是又再次擦身而過,小聲重複了一遍。
這次,他看見桂陶然輕微地點了點頭。
鄭引商這才放下心來。
鄭引商是個有背景的人,這是煙雲樓人人都知道的。他對此不以為恥——反正他修煉照樣是修煉,做事偶爾也做事,要說他和煙雲樓其他弟子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那就是他比較紈絝,自我中心,目中無人,喜歡新鮮感、探險和作死。
否則,當初也不會害得自己和餘嫋都落到往生的手上去。
因此,鄭引商同樣喜歡交友——尤其是在清極宗這個給他帶來了太多新鮮感的縹緲峰裡。縹緲峰十八個入室弟子,人人忙碌,沒空搭理他。於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就是桂陶然。
鄭引商是個紈絝,桂陶然也是個紈絝——即使桂陶然的性格還不夠“囂張跋扈”,但桂陶然也是很有當紈絝的能力和資本的。兩個人於是有點臭味相投的意思。在聽說桂陶然在為比試苦惱後,正和幾個弟子一起逛街的鄭引商還想著,要給他一點幫助。
儘管有一點讓鄭引商心裡有點嘀咕:桂陶然竟然沒告訴他,自己在為比試苦惱的事。桂陶然會為這事兒苦惱,在他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誰不知道桂陶然只喜歡吃喝玩樂呢?他鄭引商帶著桂陶然下山去找小吃時,桂陶然看起來可高興了,一點拖欠作業的愧疚都沒有。
但鄭引商覺得自己心胸很廣闊。紈絝好兄弟間才不會計較這點小隱瞞。他寬宏地原諒了他。
所以,在得知自己比試第一場的對手是桂陶然時,鄭引商是很高興的。
什麼叫天時地利人和,這就叫天時地利人和。幫好兄弟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這場完美的演出,就當是他送給好兄弟桂陶然的禮物,送給救命恩人寧師尊的謝禮吧!
鄭引商相信所有人都是這麼期待的。
桂陶然點頭之後,鄭引商又和他交手幾次。在鄭引商的配合之下,兩人的交手十分完美。飄帶與衣襬飛舞,劍光與聲色翩躚。
人人為此嘖嘖稱奇。
“好美的比賽……”
“這種感覺,只有‘唯美’二字可以形容!”
江盈如今是縹緲峰比賽的忠實觀眾。由於每次都有美人看,她總是帶著眾弟子準時到場。
可這次,她竟然拿出了自己的十個顯影石,將它們分發給自己的弟子:“快、快去各個角度拍攝他們。”
晴雪峰弟子:“……師尊?”
江盈:“還不快點去,雖然技術上沒什麼值得稱讚的……可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我看過最漂亮的一場打鬥了!”
沒什麼修為、沒什麼技術含量又有什麼問題?好看不就行了嗎?
和江盈一樣想著的修士們竟然還有很多,而且數量極多。他們紛紛掏出自己的顯影石,記錄下今天的打鬥,並將它發到自己的非思簿上。
一個人、十個人、一百個人……此處人數本來就多,且比試已經過半,按理說,已經不會再有人進場。可讓誰都沒想到的是,無數弟子離開了自己本來在的比試場,一起湧來觀看這場演出!
畢竟一個人演戲,哪有兩個人配合著“演戲”那樣好看絕美,而且處處都是名臺詞!
“……難以想象。”徐昌澤身邊的弟子咋舌道,“桂陶然在清極宗的地位……這場比賽,無論輸贏,都能讓他大出風頭!”
其餘明華谷弟子也和他一樣震驚,甚至開始焦慮——桂陶然在清極宗的地位,和他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暗花弟子們感到危機。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坐在他們中間的徐昌澤的表情,竟然漸漸歸於平靜。
明明比試開始之前,徐昌澤的眼眸裡,還有幾分晦暗不明的緊張。
他看著臺上的表演,腳尖輕打節拍,盡顯輕鬆,甚至隨著他們的動作微笑:“這麼急做什麼?你們看,他們打得可真好看。”
“可是,桂陶然這樣子……豈不是讓明華在清極宗聲名大噪?”一名弟子說。
“是麼?那要看是什麼樣的‘聲明’。”徐昌澤閒閒道,“原本,我對那人極為警惕。不只是因為他如今的所為,也是因為,我看不出來他將來的‘所為’。”
第一個“所為”,是行為的“為”。第二個“所為”,是為了的為。
“但如今看來,他想要的東西雖然可怕,但也不過如此。”徐昌澤道,“這場比試看起來花團錦簇,人人喜愛,但也不過是一個花架子——一個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的花架子。場上的人,是桂陶然、是鄭引商、是其他人,都不會有任何分別,他們在比試臺上想什麼,也不會造成任何變化,甚至現在把你放上去,這場打鬥,也一樣好看。就是這樣的事實,才叫我放心。”